唐煜将玫瑰花妥善安置在路边的长椅上,自己蹲在一旁挡光防止花瓣失水过快,手指动作飞快给号码发了好友申请。
另一端的雌虫很快通过,并附带了一条语音消息。
唐煜屏住呼吸点开,雌虫矜贵有礼地嗓音在耳边响起:“很抱歉唐煜阁下,由于我的飞行舰在去登记的路上出了故障,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请雄子责罚。”
飞行舰出故障?
唐煜脑海里闪过撞他飞行舰的那个雌虫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不由自主悬了起来,想也没想将通讯拨了过去:“你受伤了吗?”
光脑那边静默一瞬,雌虫稳妥谦卑地声音再度传来:“多谢雄子阁下关心,只是损毁了飞行舰,没有伤到虫。”
没事?什么级别的没事?上午的雌虫撞成了那个样子也说“没事”,这里的雄虫都那么恶劣,万一安尔雅也撞到雄虫的飞行舰、被虫讹上怎么办?
唐煜脊背发凉,急得额头上沁出一层晶莹的汗珠,一边在光脑上五倍星币预约飞行舰,一边起身往空旷的地方跑,跑到一半又退回来,单手抱走长椅上那一大束鲜红的玫瑰:“你在哪里?把位置发给我,我过去接你,你就站在原地等,千万不要乱跑。”
咔嚓--
一声快门地轻响,唐煜手抱鲜花急三火四的样子定格在角落一只虫的光脑中,随即被传上了星网:[日常出门,碰到某最可怕雄虫花枝招展在婚记所门口手捧鲜花,急匆匆打飞行舰去会情虫]
配图[手捧玫瑰花的黑发黑瞳美貌雄虫jpg]
[我去!我看见了什么?安尔雅上将不是今天登记结婚吗?某雄虫情虫会得这么急切,是怕情虫吃醋闹脾气小拳拳捶他胸口吗?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我真佩服他的坦诚。]
[上将究竟做了什么虫神公愤的事?竟然和这种虫匹配度百分之百。]
[有一说一,a级雄虫的脸是真的好看,我磕他的颜。]
[难道只有我在羡慕那个情虫吗?虽然某虫虫品恶劣,但肯费心哄情虫、还为情虫着急的雄虫我是第一次见。]
[+1]
雄虫本就坐拥三侍四奴,故而不存在“勾引旁虫雄主”一说,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引起了网虫的共鸣,讨伐倏然跑偏,网虫们纷纷刷起[羡慕情虫]。
照片如水入油锅,不出半个小时登上星网热搜,热度以雷霆万钧之势成倍增涨,引得各大论坛争相热议,然而当事虫并不知情,还在火烧眉毛往安尔雅发过来的地址赶。
说来真是巧,两只虫飞行舰出事在同一天、前往同一个目的地的路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难雄难雌、天作之合?
…
安尔雅百无聊赖靠上完好无损的飞行舰身,睨着光脑上被雄虫挂掉的通讯,脑海里那句“我去接你”如同魔咒,不间断地重复。
他自然不信雄虫会有这种好心。
他刚驱舰从婚姻登记所离开还不到三个小时,唐煜就扑空了,这和上辈子不一样,要说不是雄虫知道他没在门口等、迫不及待要找他算账谁信啊?
“上将。”副官卞恪立在安尔雅身后,踌躇着开口,“是唐煜阁下找您吗?”
军雌的耳力很灵敏,安尔雅和唐煜的对话从始至终被他听得清清楚楚,卞恪没想到自家优雅守礼的上将骗虫的话张口就来,更没料到雄虫会直接说过来接。
“卸了。”安尔雅指着飞行舰的轮子命令道。
“卸…卸了?卸什么?”卞恪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可是最新款的飞行舰,价值几亿星币,说拆着玩儿就拆着玩儿?
安尔雅敛眉垂目,重复说:“轮子全卸了。”
卞恪恍然大悟,原来是糊弄雄虫的,干脆利落应了一声,拾起工具三下五除二拆掉了飞行舰所有滚轮。
飞行舰顿时闪烁起抗拒的红光,朝安尔雅的光脑发射求助信号。
安尔雅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朝飞行舰走过去,面朝飞行舰的智能识别装置,抬起长腿踩上一只极其坚固的滚轮,微微用力,轮子顿时四分五裂、彻底报废。
飞行舰:嘤。
卞恪眼睑抽搐,小心翼翼凑过来,低声道:“上将,这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而且最新款的飞行舰有没有轮子,原则上根本不耽误起飞好吗?上将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安尔雅微微歪头,紫眸中有讥讽一闪而过,淡然且倨傲道:“唐煜阁下看不出来。”
养尊处优的废物雄虫能看出什么来呢?他们只会用雌虫拼命赚回来的星币去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而已,他们只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鞭笞雌虫、将雌虫当做物品在雄虫中交换来维持所谓的“脸面”而已。
安尔雅一方面认为雄虫看不出破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某个很小很小的可能性。
唐煜并没有让虫等很久,很快从租来的飞行舰上跳下来,远远见了虫平安无事才放下心,一步一步走到安尔雅面前站定:“你好,请问你是安尔雅上将吗?我是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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