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冷落多久了似的。
安尔雅一秒回神,抿住嘴唇不说话,装作听不见。
类似于这种话,安尔雅总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唐煜黑瞳中满是狡黠,解开衣服袖子,给他看自己身上的痕迹:“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儿。”
从三天前开始,两虫亲密的时候,安尔雅就开始动嘴了。
他一点也不乖,那一口能生啖星兽骸骨的牙齿在雄虫皮肤上面轻轻咬合,就能把唐煜啃得倒抽冷气、差点萎掉,留下的印子又青又紫,严重的地方还会渗血,一个星期都不见得能消退。
“雄主,对不起。”安尔雅紫眸低垂,认错态度良好。
他自身也很懊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结成时控制不住咬唐煜,他平时可是舍不得雄主受一点伤的。
“你这话留着下一次事后说吧。”唐煜短促地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在雌虫额前弹了一下。
这话他在三天里听了无数遍,眼下并不信安尔雅能记住“不咬他”三个字。
他的雌君这几天不对劲儿,总是一副要生吃了他的模样,是属于雌虫的春汛期要到了吗?
等政会结束,为了不挨咬,他得带虫去医院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飞行舰在寒风中行驶,不多时熄火落入启辰家族的保暖防护罩当中。
启辰家族恪守礼仪,与柏谙公爵府捧高踩低刻意刁难不一样,与虫帝半要挟的邀请也不相同,侍者恭恭敬敬等候在庭院,见到宾客便上前迎接。
唐煜一改往日出现在虫前的畏缩,和安尔雅并肩齐行,踩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走向礼堂当中。
这副场景有点像蓝星的婚礼或者颁奖典礼。
唐煜睹物奇思、突发奇想:“小年糕,我是不是欠你一个婚礼啊?”
“嗯?”安尔雅微微侧目,在虫族并没有婚礼一说,他想了想,“是像虫皇和虫帝当年那样的结契典礼吗?”
唐煜笑着点头,又摇摇头:“在我去的那个星球,两只虫领证之后,要办一个仪式,向所有虫宣布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雄主想吗?”安尔雅紫眸精亮,低声问。
“想啊,我们当初连个仪式都没有……”唐煜话说到一半,突然缄口不言。
安尔雅疑惑地抬头,见翔丰羽和粜瑟拚两位上将互相看不顺眼朝他走过来,微不可察地蹙了眉。
——怎么回事?他的感知能力好像有所下降。
翔丰羽几步走上前,趁着没虫注意,塞给安尔雅一张字条,又以好友之姿寒暄一阵,走了。
粜瑟拚是得了虫帝提携才拥有了如今的地位,自知插不上话,打过招呼之后站在一旁臭着脸。
他的目光无意间捕捉到安尔雅的城府精雄主,脸色更加难看了,想了想直接掉头就走,到里面把自己的座位挪到最边缘,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靠近这只雄虫的——今天就算是有虫把口水吐到他脸上,他也绝对不会跟虫打架的!
对此,唐煜有点愧疚,但不多,勾着安尔雅的手指忍俊不禁:“唉,我可真是一只心如蛇蝎、口蜜剑腹的虫呢。”
安尔雅不赞同地反驳:“雄主很善良,是这天下最好的雄虫。”
唐煜笑:“嘘,这个秘密你知道就好。在外面不要说,不要坏了我两面三刀的‘好名声’。”
安尔雅如果当着粜瑟拚的面夸唐煜善良,那么虫族可能会损失一员干将,粜瑟拚可能会成为第一只因心肌梗塞而死的雌虫。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气死的。
安尔雅见唐煜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没有多想,毫无保留地信了,宠溺地笑了笑:“我听您的。”
这时,又有几个驻军别的星系的上将前来跟安尔雅打招呼,说话间视线却时不时投向唐煜,眼中带着几分异样的情绪,把安尔雅气得眉心微蹙。
唐煜是个虫精,见状整只虫往后一退,溜了,一点搭讪的机会都不给。
他并没有躲多久,十点一过,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变得肃然、不管是开朗还是暴躁的虫,在这一刻皆鸦雀无声。
虫帝已死,政会自然是由虫皇亲自主持。
本就老迈的虫皇这几天因为虫帝的事,愁绪和忧心一直难解,显得更加老态龙钟了,坐在上首位面无表情。
他的身边站着嫡长雌子,麟璇。
虫帝死后,这位原本被禁足听候发落的嫡长皇子倒是有了机会,总算是堪堪拿到了权势的苗头,有了陪同虫皇进政会的资格。
嫡长皇子压下疯长的野心,目光最先落在唐煜身上,遂又落到安尔雅脸上。
唐煜装作浑然未觉、安尔雅狠狠瞪了回去。
夫夫间因为职位不同,并没有坐到相邻的位置。
这么重要的场合,指挥科老科长离韫不在。
麾下三位组长一位缺席、一位不理虫,唯一一位看上去正常的还是雄虫,以水晶娃娃之称和高等级精神力闻名整个军政界,轻易没虫敢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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