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现在有兵有粮有地盘,你一句话就要把他的兵粮地盘全拿走,他能愿意?”
“皇上下命,由得他愿不愿意?不愿意,就是谋逆!”金永康义正辞严,满脸傲然。
郡王又叹了口气。
“我说的不对?”金永康不悦的问道。
郡王说道:“你说的都对。”
皇权只有在统治稳固,中央政权强大的时候才威严有力,现在金永康张嘴闭嘴违抗皇命,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连只会扛锄头的百姓都起来造反,违抗皇权了,有兵有粮有地盘的陆惟会在乎这个皇权?若是在乎,先前发出的圣旨怎么会连个响动都听不到。
只是一个统製的官职,就可以换得陆惟平安镇守凉州,对外抵製胡人,对内治理凉州,如果皇上够聪明,就会顺水推舟的准了单芳秋的奏折,晋封陆惟为凉州统製,坐实了陆惟的地位。陆惟跟江夏王和那些造反的红莲教众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求的是自保,只要皇权还在,他是不会造反的。
但如果皇上和太子执意要打压陆惟,陆惟现在有兵有粮有地盘,却没有名正言顺的官职,白身一个,那等在陆惟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直接反了。
他若是陆惟,被逼到这份上,只能带兵进京勤王,理由都是现成的,皇上太子被奸臣蒙蔽,他要杀奸臣,保皇上。
至于奸臣是谁,郡王看了眼金永康,这不现成的吗!
而风雨飘摇的大夏方氏王朝能不能在藩王作乱,响马和百姓造反中再挺住一波陆惟的进京勤王,可就不好说了。
郡王想到这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快意。
“够了!”泰昌帝带着怒气挥了挥手。
不能再让凉州也乱了,他再耽于享乐,这方面还是清醒的。
泰昌帝叫了礼部的人来拟旨,捏着鼻子认了陆惟这个凉州统製。
太子气疯了。
回到东宫,太子压根不顾章毓莹刚刚生产完,还在做月子,提着剑衝进章毓莹的房间,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顺手杀了两个奶娘。
血污四溅,章毓莹抱着没睁开眼的幼子惊恐的哭嚎着。
“你是不是挺后悔的?陆惟现在都成凉州统製!你要是跟了他,也是统製夫人了!”太子这会儿瘾上来了,走路都走不稳了,眼睛猩红,举着剑,似乎下一秒就能给章毓莹捅个透气儿。
章毓莹吓的跪在床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自从嫁入东宫,物质上的确奢华,吃穿用度都是顶级,可她也日日处在被疯癫暴虐的太子杀死的忧惧之中,脸上再多的脂粉都遮不住憔悴。
久而久之,章毓莹摸出了点太子的脾气,只要她跟着太子一起大骂陆惟,太子就会对她脸色好一点。
是以,章毓莹一边哭,一边骂陆惟,实在没什么好骂的,就开始编造陆惟的罪行,什么好色贪财,无德无义。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惟是京城哪个坊里的闲汉泼皮。
太子看着毫无体面可言的章毓莹,悻悻然哼了几声,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扔了满是血污的剑,留下章毓莹和儿子以及两具尸体,转身走了。
章毓莹抱着儿子哭成了泪人。
带兵往凉州城赶的多木易半路上听说了陆惟这个猛人竟然直接杀进统製府,杀了沈寿山,接管了凉州,傻眼了。
沈寿山一死,沈梦龙便成了废子一枚。
他要是绑着沈梦龙往阵前一放,威胁陆惟开城门,陆惟不一支箭射死沈梦龙他就不叫陆惟了。
亏得他这些日子好吃好药的养着沈梦龙,亏了亏了!
多木易一怒之下,直接宰了沈梦龙,尸体随便扔到了路边,昔日盘踞在凉州金字塔顶端,享尽了荣华富贵,手上沾满了百姓血泪的贵公子和他父亲一样,身首异处,被野兽啃食。
多木易清点了两万骑兵,隻留一餐的干粮,轻装上阵,折返便朝宝川城奔去。
如今陆惟带兵去打凉州,宝川城正是空虚的时候,他带两万大军精锐去打宝川,一定能攻破宝川城,杀陆惟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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