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舒根本不认得大五,准确来说,这荒郊野外,她周围几十个身上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刀疤的壮汉——她一个都不认得。
换句话说,她被先x后x,再被随便挖个坑埋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毕竟是她主动打扮成商队小伙计跟着这群人出京的。
章毓舒一路都怕的要死,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昨夜脑子一热的决定,但让她转身回京,她内心更加抗拒。
“我去见陆夫人,自然有要紧事。”章毓舒一副高冷的模样,晃了晃手中的木製印鉴。
印鉴上刻着章毓卿的名字,小巧精致,旁边绕着一圈凌霄花,并非章毓卿平时处理公务的印鉴,而是她的一个私人印鉴。
章毓卿前往京城为质时曾给过章毓舒一个盒子,里面便装的这个印鉴,同时附有一封信,章毓舒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以拿这个印鉴去镖局,章毓卿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帮她一个忙。
就当是对当年她离开章家时,对章毓舒曾经给过她的善意的一点回报。
章毓舒昨日出门看花灯的时候,神差鬼使的把这个印鉴放进了袖子里。
她要求镖局的人带她去宝川,找陆夫人。
章毓莹想给太子卖好,拉拢金永修,干脆她自己去嫁金永修好了,别拿她当工具!
大五把满脸风沙灰尘,几乎认不出模样的章毓舒带到章毓卿面前时,章毓卿还以为他从哪里捡了个小乞丐。
章毓舒再见到章毓卿时,哇的哭出声来,隻觉得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认出来人后,章毓卿腾的站了起来,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我在家里过不下去了……”章毓舒怯生生的说道,她这才想起来,她一门心思投奔章毓卿,可没想过章毓卿到底乐不乐意让她投奔。
万一章毓卿嫌她麻烦,不愿意得罪金永修呢?
章毓卿叫人打了水给她洗脸,问道:“怎么回事?”
章毓舒便把章毓莹安排她嫁给金永修的事情说了,末了问道:“你是否也觉得我不知好歹?”
“那倒不至于。”章毓卿微笑说道,她听京城的探子说皇上有意给金永修和章家赐婚,就差一道正式的圣旨了。
自从泰昌帝死了之后,安平帝跟金永修表面上君臣和谐,实际上早就有了不可修复的嫌隙。安平帝恨金永修无能失职,害死自己亲爹,金永修怕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剿灭叛军后,安平帝卸磨杀驴。
荆州的战事胶着了几年,国家的财力几乎都要耗尽了,安平帝忍耐不下去了,再不尽快结束战事,他这个皇帝也得吃土,便想借婚事跟金永修重归于好。
只要金永修娶了章毓舒,金永修就是安平帝的连襟。
“你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是个有主意的。”章毓卿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你不想嫁金永修的理由。”
章毓舒听到章毓卿轻声细语的宽慰,眼泪决堤而出,“金永修杀人如麻,残暴不仁,我不想嫁给他那样的人!我姨娘才走了几天,我还在热孝之中,他们就逼我嫁人……”
章毓卿递了帕子给章毓舒,章毓舒捂住脸哭了起来。
家里人总说袁姨娘要是知道她嫁给二品总兵,在天之灵会欣慰。欣慰个屁啊!她姨娘情愿她嫁的是个品行端正的穷鬼,也不想让她嫁给金永修这样的人!
她怕金永修造的孽报应到她和未来的孩子身上。
“来都来了,先去歇着吧。”章毓卿拍了拍章毓舒的后背,结果拍起一阵尘土。
章毓舒尴尬的脸色涨红之际,钟鹤走了过来,伸手在前面扇了扇。
“这谁啊?”钟鹤嘟囔道,歪头看了看章毓舒。
章毓舒羞的直接哭出了声。
钟鹤吓的往后跳了一步,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肩宽腿长,比章毓舒要高一个头,“是个女的?”
章毓卿扶额,摆手道:“没事就出去!”
钟鹤赶忙转身往回走。
章毓舒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少年高高的马尾辫摇晃在空中。
她认出了钟鹤,那潇洒恣意的少年却没有认出来她。
晚上,章毓卿沐浴过后,靠在床边晾头髮。
陆惟顶着一身臭汗风尘仆仆的进了家,看到白白净净躺在那里的媳妇就有些心痒痒,凑过去想亲亲。
章毓卿嫌弃不已的推开他,让他先去隔壁浴房把自己收拾干净。
陆惟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去沐浴,没过一会儿,隔着门板喊道:“卿卿,你过来!”
章毓卿刚拿起一本书还没翻两页,不太想起身,问道:“干什么?”
“喊你肯定有事!你过来!”陆惟叫道。
章毓卿隻得放下书,起身去了浴房。
陆惟光溜溜的坐在硕大的浴盆之中,目光炯炯的看着章毓卿,把手里丝瓜瓤子递给了她,“给我搓搓背。”
“我当喊我什么好事呢!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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