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心思来回转了几转,最终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众人慌忙跟了过去。
梅山是京城东面的一座山,从皇宫大殿快马过去不过一个时辰。山不大,颇为险峻,山脚下就是大运河。
京城人礼佛的多,但梅山险峻难走,苍龙寺香火极为一般,香客少的可怜。章毓卿当时也是看中了这点,在此处奇袭击杀安平帝。
一群人赶到苍龙寺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月黑风高,养尊处优的太后和众大臣们半夜骑马上山,曲折的山路上灯火通明,仿佛一条巨龙盘山蜿蜒前行。
苍龙寺建在梅山最高处,最后面的大雄宝殿就在十余丈高的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大运河,如今正是汛期,运河水面滔滔奔涌,浪花击打着山崖,发出巨响。
众人赶到最后的大雄宝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原本放至了佛像的大殿已经被搬空,偌大的殿堂中间被一道儿臂粗的,纵横交错的铁栏杆隔开。
殿内灯火通明,章毓卿亭亭玉立的站在栏杆后面,听到众人进来的声音,转过了身。
章毓莹和章毓谦奔在最前面,看到自己的母亲章夫人被堵住了嘴,反捆了双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顿时红了眼,怒不可遏的朝章毓卿骂道:“章毓卿,你这个贱人!还不快放了我母亲!”
悬崖上夜风微凉,章毓卿穿着一件大红织金的裙子,笑容清丽,手中握着一柄喜鹊登枝的团扇,若不是这环境太过诡异,瞧她微笑闲适的模样,仿佛哪家出门访友回来的贵夫人。
目光触及到章毓莹身边的陆惟时,章毓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哂笑一声。
嘴上说着不喜欢,最后还不是勾搭到了一起!
呵,男人!
陆惟沉沉的看着她,不辨喜怒。
“惟哥,你让她放了我母亲!你快杀了她!”章毓莹拍着栏杆,凄厉的哭叫道,又大骂身边的奴才,“还不快把这栏杆卸了!”
宫女太监们慌忙上前,无论是用刀砍还是锯,一时半会无法弄断这粗壮的实心铁栏杆。
章毓谦气急败坏的跳脚大骂道:“章毓卿,你罪行败露,还有什么话好说!”
“有!”章毓卿负手而立,笑容张扬明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吧?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章毓莹尖叫道:“你简直毫无廉耻!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你的罪行,你等死吧!”
“我的罪行是指抓了这两个东西吗?”章毓卿指着地上的被塞了嘴巴的一男一女。
章毓谦愤怒的叫道:“他们一个是你的养父,一个是你的亲婶母!你竟如此丧心病狂……”
“这就丧心病狂了?”章毓卿笑出了声,一脸鄙夷,“看你那大惊小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跳梁小丑!怪不得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章毓谦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面红耳赤,指着章毓卿恼恨的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了我母亲!”章毓莹哭叫道。
跟随他们来的王公大臣们都各怀心思的看着这一幕。
比起气急败坏,撒泼尖叫的太后,章毓卿气定神闲,镇定从容,仿佛被朝廷上下的全部力量围堵的人不是她一样。
陈留王摸着下巴,心中暗道怪不得陆惟看不上太后,这样的女子可比太后有魅力多了。
章毓卿举起了三根手指,微笑道:“我今日要办三件事,诸位都来了,还请做个见证。”
“毓卿示意了下趴在地上,五花大绑的章夫人,何琦立刻上前去扯掉了章夫人嘴里的抹布。
章夫人对铁栏杆外面的章毓莹惊惧的哭叫道:“女儿,快来救我!救我!”
章毓莹听的肝肠寸断,恶毒的辱骂着章毓卿。
“各位都知道,十八年前,鹿儿卫之变,胡人打进京城,京城大乱。”章毓卿转身看向了章夫人,“全京城的人都在往外跑,章家也不例外。当时我奶娘抱着我,还有我那怀孕了八个月,即将临盆的母亲以及你坐在一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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