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卿环视一圈,“诸位可记得,当年鹿儿卫之变时,驻守鹿儿卫的统帅是谁?”
一个老头摸着山羊胡说道:“若是老朽没记错,是盛道亭。”
众人悚然一惊,这位陆夫人的养父也姓盛,莫非有什么关联?
老头叹息一声,“说起这盛道亭,以前也是个厉害人物,镇守边境数十年,从无败绩,可称得上是肱股栋梁,只可惜一朝兵败如山倒,酿成大祸,害了无数子民啊!”
“确实,鹿儿卫之变,胡人破关入境,长驱直入,百姓们得到消息时,胡人已经杀进京城,攻入皇宫,在位的怀帝及皇室子孙尽数死于那场叛乱。”陈留王眉心一动,说道,“当年我不过十三岁,还随我父王带兵进京救驾。”
章毓卿不甚客气的说道:“可惜你们父子晚了一步,都是方家子孙,要是你们第一个进京稳住了局面,占了皇宫,这江山该是你们父子的了!”
此刻章毓莹悠悠醒来,靠在宫女怀里啜泣,闻言又惊又怒,大叫道:“章毓卿,你大逆不道!不怕我诛你九族吗!”
“好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你也在这九族里头?”章毓卿笑道。
章毓莹被噎的无话可说。
成王败寇,木已成舟,陈留王并未纠结于当年他们父子入京太晚,导致错失江山的事,挑眉反问道:“收养夫人的盛氏父子同当年的盛道亭将军有关系?”
“我的养父就是盛道亭,当年鹿儿卫之变,我养父无力回天,拚尽全力隻带出了自家的幼子,一路上胡人如入无人之境,沿途守军连抵抗都没有,望风而逃,就连号称大夏精锐的百万禁卫军,逃的比百姓都快!”章毓卿说道,“出京的路上,因缘际会,他们遇到了我。”
陆惟脸色沉沉的看着章毓卿,他竟然不知道妻子还有个青梅竹马的义兄!
章毓谦还沉浸在丧母的打击中,颓然坐在地上,看着母亲的头颅,死不瞑目。
而章作贞像是抓到了章毓卿天大的把柄,冷笑一声,“你这是亲口承认你与鹿儿卫之变的罪魁祸首有关系了!”
“谁说盛道亭是鹿儿卫之变的罪魁祸首?”章毓卿冷冷的质问道。
章作贞朝天边拱了拱手,义正言辞的说道:“鹿儿卫之变早已盖棺定论,盛道亭就是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先帝下了圣旨将盛家全族斩首示众,以平民愤!你既是盛家养女,那便是通缉犯!”
“先帝?!”章毓卿不屑的冷笑一声,面向众人,目光森然,“当年琅琊王的封地距京城千里之遥,比东流王和陈留王都远,为何他们能比各路诸侯先一步进京,占领皇宫?”
一句话,说的在场之人心头地震。
“这是因为,鹿儿卫之变是当时还是琅琊王的先帝跟胡人勾结谋划好的!”章毓卿眸光冰冷,一字一句的说道,“琅琊王勾结胡人,买通鹿儿卫的守军,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佯作不敌,直接打开了城门,放了胡人进来!胡人为何直入京城,不考虑后路?琅琊王为何最早进京?都是为夺皇位而生的奸计!”
章毓莹瞪大眼睛,尖叫道:“你胡说!胡说!你敢污蔑先帝,我杀了你!”
“什么先帝!不过是个丧心病狂的——乱!臣!贼!子!”章毓卿冷然喝道,猛的拍向了大殿里的一面鼓,鼓声沉沉的回荡在众人心口。
章毓莹惊骇恼怒,这比她母亲在她面前被行刑更让她恐惧,她疯了一样拍打着铁栏杆,“住口!住口!胡说八道!我儿子是皇帝,是真龙天子!”
琅琊王是她公爹,她嫁的便是后来即位的太子,若这件事是真的……章毓莹简直无法想象后果,不不不!章毓莹恐惧的浑身都在颤抖,已经晚了,这些人都已经听到了!真假不重要了,就算是假的,这些早有异心的人也会咬死是这是真的!
“琅琊王和他儿子双手沾满鲜血,叛国投敌,踩着千万国民和忠臣良将的尸体终于踏上了最高的位置,却日夜不能安眠,就是怕哪一天被人揭下他们那层皮!他们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盛家的后人,要斩草除根!只可惜,老天长眼,让他们漏下了一个我。”章毓卿说道。
章作贞惊骇的叫道:“一派胡言!你可有证据?”
“证据?证据在各位豪杰的心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人去查,越来越多的证据会浮出水面,证实我所言不虚。”章毓卿笑了起来,看向众人,“我说过,诸位安心看到最后,必不会叫各位白跑一趟。”
陈留王和几个王爷率先鼓起了掌,“果然没有白跑一趟,多谢麒麟夫人冒死将当年真相大白天下!”
他连陆夫人都不想称呼了。
章毓卿不动声色的笑道:“这便是今日我要办的第三件事!能将琅琊王的罪行公之于众,报了养父之仇,不枉我忍辱负重,筹谋多年。”
天下早就乱了,皇帝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稚子,内无信任的权臣,外无善战的良将,各路诸侯豪强们早已各自为政,蠢蠢欲动,不过是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出头的橼子,被人扣上反贼的帽子,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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