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目光复杂的看着昔日尊贵风雅的郡王,说道:“齐胜天投靠了朝廷,他应该是代表朝廷给齐胜天宣旨招安的。”
“哦?”章毓卿挑眉,“那为何赖在这里不走?”
小郡王要是宣旨后直接跑路,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方墨撇嘴说道:“他说他是游山玩水,体察民情。还好大人一眼看出来他在撒谎,分明是别有所图,才挟持到他到这里!”
章毓卿走到像死狗一样凄惨趴在地上的小郡王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堂堂天潢贵胄,跑到红莲教的地盘上体察民情?活的不耐烦了?”
陆惟眼神也冷,更多的是失望愤怒。从他注意到小郡王在关注章毓卿之后,他就察觉出不对了,这才能提前通知黑甲军,迅速过来支援。
听方墨三言两语说完经过,章毓卿眯着眼睛反问道:“他在茶楼上偷偷看我?”
小郡王沉默不语。
“你一直劝我立刻离开这里,为什么?”陆惟沉声问道。
方墨见小郡王阴郁着脸不开口,拔刀怒喝道:“回答,我们大人问你话!”
陆惟说道:“因为你知道金永修会带大军过来,你看到了我夫人,通知了金永修,借刀杀人。”
小郡王突然抬起了头,顶着一脸血污看着陆惟,惨然一笑,“阿惟,我当你是朋友,我此生唯一的朋友……”
陆惟觉得又悲哀又疲惫不解,“你当我是朋友,所以你就要杀我的妻子?杀我儿女的母亲?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够了!”
章毓卿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郡王殿下,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怎么你出手就想要我的命?”
小郡王厌恶的瞟了一眼章毓卿,眼神中迸出了强烈的恨意,“若不是你,阿惟怎么会拒娶太后?我们方家的江山怎么会落到金永修那恶贼手中!”
方墨惊愕的看着小郡王,又看了看面色冷厉的陆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郡王喘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是拚着命都不要,也要杀了你,为我们大夏江山陪葬!”
“放你娘的狗屁!”钟鹤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你们姓方的皇帝祖祖辈辈为非作歹,不把老百姓当人看,自己没本事坐稳皇位,拱手把皇位让出去,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怎么能怪我们夫人?”
章毓卿轻轻出了一口气,说道:“看,一个乡野出身的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一个郡王却不懂。”
小郡王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们方家的江山,亡的不亏。”章毓卿总结道。
皇室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人把普通人当人看的。
趁乱跑进城的朝廷军和齐胜天的人都被清剿干净了,章毓卿挂念着城墙的情况,说道:“走,去城墙上看看。”
小郡王趴在地上,深深看了眼陆惟,朝章毓卿悲愤的咒骂道:“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阿惟就是被你耽误了!他本不该是今天这样的!”
“别给我玩兄弟情深那套!”章毓卿懒得听,“金永修要是破了锦城大门,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城楼上!”
小郡王张目结舌,眼睁睁的看着章毓卿拉着陆惟离去。
城墙到处都是堆积的尸体,染红了墙砖和地面,血腥气衝天。
盛归心手中的钢枪沾满了血,他挑起一个爬上城墙的朝廷军,将那人生生的挑飞了出去,惨叫着摔到了地上。
越来越多的朝廷军士兵从云梯上爬到了城墙,被守城的士兵砍翻在地,不少士兵已经疲惫的动作迟缓,拿不动刀了,只能强撑着。
陆惟手握长刀飞身而至,盛归心只能瞧见正午阳光下刺目雪亮的光线朝自己的咽喉袭来,然后刀锋掠过他,将他身后偷袭的一个朝廷军的头颅斩飞了出去。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委顿倒地。
陆惟迅速收刀,并不去看盛归心,转身去杀下一个人。
盛归心哼了一声,甩了下钢枪红缨上的血水。
就在这时,远处地面传来了地动山摇的震动。
方墨将刀从一个朝廷军身上拔了出来,脚踢开尸体,激动的叫道:“一定是咱们凉州军来了!”
章毓卿立刻吩咐杜景仪等人沿着城墙大喊:“黑甲军来了!凉州王派黑甲军来支援咱们了!”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极端恐惧压力之下,希望是最宝贵的东西。果然消息一出,城墙上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青军和红莲教徒都精神一振。
金永修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又占据了人数的绝对优势,他们原本是抱着守到身死为止的,没想到又来了黑甲军!
那可是黑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的胡人屁滚尿流,龟缩草原深处瑟瑟发抖的黑甲军!
有人纳闷的问道:“咱们跟凉州王非亲非故的,凉州王怎么派黑甲军来帮咱们了?”
负责传信,鼓舞军心的杜景仪笑颜如花,语气真诚,“自然是咱们右护法跟凉州王兄弟情深,情比金坚!”
众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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