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涌向厅门,在侧方远处绿阴中,一双美眸闪过千滋百味,从始至终没有离开石钰的身影。“姑娘,我怎么觉得这石公子的背影与宝二爷一模一样?”莺儿的话语打破弥漫在花丛终的凝重气息,她早已对石钰失去兴趣,一颗芳心反而时常萦绕着宝玉的身影,无意之间,她捕捉到玄妙之处。“胡说!他们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就是孪生兄弟的身形也有区别!”薛宝钗的芳心可没有被宝玉占据,一向灵慧的她脑海只有纷乱的思绪,闷闷不乐打断莺儿的话。“嗯,那倒是,可能是我一时眼花吧!”莺儿也只是灵光一闪,她也不敢肯定,因为在一向睿智的薛宝钗反驳之下,她随即抹去自己的“胡思乱想”待石钰走进内宅大厅,薛宝钗的玉脸微微一沉,倩影在原地一转,幽沉叹息道:“莺儿,咱们回院子吧。”“姑娘,咱们不进去看看吗?”见薛宝钗改变先前主意,莺儿自是暗自欢喜,但她熟知薛宝钗的个性,不由得生出不妥之心,略显紧张地追问道:“你不是说让姑娘们联合起来考验石公辛一下吗?”“不了,老祖宗都应承了,而且迎春又那么开心,我又何必非要做小人呢?”薛宝钗缓步离去,有如玉环再生的她走入阴暗中。偌大豪华的主厅中,须发银白的贾母端坐在上首。身着儒衫的石饪并未向一般客人那样施礼请安,而是用子孙辈的礼仪双膝一软跪倒于地,恭恭敬敬向贾母磕了一个响头。“晚生石钰向老太太请安!”“石公子赶快请起。”贾母立刻欢喜起来,乐呵呵地打量着石钰。片刻后,贾母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老怀大慰地夸赞道:“果然是青年才俊,难怪玉儿会在老身面前不停夸你。来人啊,赶快替石公子上茶。”“老祖宗,我来吧!”立于贾母身后的鸳鸯及时走上前,在众人微感诧异中,她亲自为石钰敬上荇茶,悦耳的声调则透出丝丝异常:“石公子,请用茶!”贾赦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要知道鸳鸯可是贾母的心头肉,而鸳鸯除了服侍贾母之外,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难道是母亲的意思?看来母亲对这石钰真是青睐有加,自己这一步总算走对了!嘿嘿念及此处,贾赦不禁喜形于色,因孙绍祖而生的最后一点顾虑瞬间消失,更急于让石纴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相较贾赦的心思,邢氏想得最为简单,目睹女儿未来夫婿如此出色,而且固宇之间英挺正气,身为人母的她自是大为心喜。但鸳鸯的异常却让邢氏心房一跳,本能的敲起警钟:难道鸳鸯这丫头看上自己的女婿?她不是已经跟了宝玉吗?这可不成,万一出了意外,女儿的幸福岂不毁了!几乎同一时间,王夫人与贾母也皱起眉头,贾母所思与邢氏大同小异,而王夫人则有些不同,因为王夫人可是深知宝玉的性情,鸳鸯这样的表现可是宝玉的逆鳞,心想:鸳窎怎么还敢这么大胆?太奇怪了!王夫人眼角的幽思微微荡漾,敏感的心弦悄然作响,在她烦乱的心房久久徘徊,不知为何,她对石钰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还是那般亲切?对,就是亲切,而且亲切之中还透出隐约的慌乱,就好像看着宝玉本人一样。难道因为石钰是宝玉的好朋友,所以自己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吗?唉,玉儿真是可恶,他今日又到哪儿了?恍惚间,王夫人的思绪飞出大厅,四处寻找宝玉的踪迹。这段时日以来,王夫人一直防着宝玉,但宝玉的长期不出现又令她不禁担忧起来,心房更多了一丝莫名的酸楚:唉,难道他不认我这母亲了吗?珠儿早夭,元春也猝然去世,宝玉又呜,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鸳鸯完全不知道她随意的举动会引起无数波澜,她的目的其实无比简单,只不过想服侍自己的男人而已。一对有情人儿微不可察地相视一笑,随即鸳鸯返回贾母的身后。“咯咯”这时,略显放肆的银铃声飘荡而起,一道倩影跨步而入。凤辣子果然名不虚传,大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石妊,欢声道:“哟,我说今儿怎么喜鹊吱吱乱叫,原来是我们二姑娘的喜事来了。老祖宗,孙媳妇向您道喜了!”王熙凤一来,热闹的气氛更胜几分,贾母自是欢喜无比,不过石钰则后背冷汗直冒,暗自发虚,他能摆平家中任何美人,偏偏就是对王熙凤没有办法,隔着老远他就闻到浓浓的醋味,就连王熙凤身后的平儿也表达不满。“咯咯二姑父在哪儿?让人家也看看嘛!”石钰还未想出应付王熙凤的办法,更大的麻烦却来了,那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不是巧姐还会是谁?贾母把搂住投入怀中的巧姐,宠溺一番之后,抬头笑骂道:“你这凤辣子真是什么地方都不能少了你,一来就将我老人家逗乐。”话语微顿,贾母手指身侧座位,道:“还不赶快坐下,可别吓着人家石哥儿。”
贾母满面欢颜,对石钰这孙女婿大为满意,称呼自然而然亲近许多。“老祖宗,看您说的,像石公子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轻易被我一个妇道人家吓到?”王熙凤例落地入座,但妩媚的秋波却慵懒飘荡,大有深意地追问道:“石公子,你说我这话在不在理?”“娘亲说得在理,咯咯二姑夫,你倒是说话呀,你不会被吓到了吧?”不待石钰回应,巧姐的欢笑声已经落井下石。存心的,凤姐一家绝对是存心来捣乱。石钰在心中不停叹气,脸上还要陪着笑容,他下意识望向大开的厅门,见再无倩影出现,才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人生第一次,石妊对贾家繁琐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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