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万一遇上什么事端不出手就要被看破身份,那你就拔剑。记得,只是拔剑,不要和人动手。”到最后,南宫星颇为慎重的叮嘱了她几句。崔冰一头雾水,看着他道:“可那把剑根本拔不出来啊。”他笑嘻嘻的拍了拍那个包袱,道:“这是留给你的锦囊,不到最后关头,你打不开的。”“呸呸,又在哄我。”她当即解开包袱伸手拽了拽,果然还是纹丝不动。南宫星哈哈一笑,不再多说,端起她梳洗罢的水,出门离去。如他所料,回到住处那边,白若兰已经颇不耐烦的等在门口,身边站着个丫鬟,还恰好是那晚对着南宫星抱怨良久的熟面孔。一见他回来,手上还端着木盆,白若兰顿时皱了皱眉,上前抢过,随手递给旁边那个丫鬟,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帮你派个丫头去贴身伺候,你就不用再做下人了。碧姑娘要是不答应,我去跟她说。她话虽不多,看着倒不像不讲理的人。”那正牌的碧姑娘,还当真就是个不讲理的人,南宫星在肚里暗暗笑了一声,忙道:“不必,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此后我与她只算同伴,不分主仆。多亏兰姑娘上心了。”白若兰道:“那最好不过。屋里头我给你放了身衣服,你去换上,新住处晚上我送你过去,白天还要人去收拾收拾。难得我来个朋友,你可不许急着下山。”看来她竟有些担心自己学昨晚那九人避祸逃命去,南宫星微微一笑,点头道:“放心,到了这儿,别人赶也赶不走我。”学武的人眼力通常不差,白若兰给他备下的衣服除了腰身略宽,大体都很合适,难得她想到细处,连内里的亵衣亵裤都准备周全,不过这种寻常内衬暗袋太少,不方便他转移身上东西,便只换了外衣,怕她多事,索性将那套好料塞进大铺褥底,只当换过。箭袖青袍,月白绸裤,黑革短靴,这么一身换上,即使头顶依旧是粗布束发颇为不衬,也让一个小厮转眼便成了翩翩公子。只不过圆脸白面,无髭无须,还是带着几分娃娃气。再出门时,那丫鬟已经不在,多半是被指使去了崔冰那边。白若兰盯着他前后左右打量一番,颇为满意的笑道:“嗯,这才像个样子。要是再有点胡子,下山就得有媒婆找你提亲。”“那可再好不过。”南宫星笑道“既然准备停当,咱们该办正事了吧?兰姑娘,你打算从哪儿查起?”白若兰摆了摆手,道:“那是后话,你先跟我去见我爹。嗯不成,去之前你跟我拐一趟,我去找个发冠,替了你那头巾。可不能让我爹觉得我的朋友太过寒碜。”客随主便,南宫星不好多说,也就由她去了。这些妾室所住之处,必定会留着家里夫君更换的衣饰,白若兰带着他直奔那片小院,嘴里喊着姨娘,转眼就从屋里拿出一个发冠,带着木簪给他换上。他匆匆一瞥,白天武这个小妾果然也是个娇弱妇人,一看便全无武功,送白若兰出门,也只是好奇而已,看他一眼,便匆匆躲回了屋里。南宫星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拜见暮剑阁阁主,不过既然见了,也未尝不可。出了这些祸事,白天武的脸色自然谈不上好看,但看到南宫星跟着白若兰进来,面上仍泛起一丝微笑,神情也变得颇为亲切。“见过阁主。”南宫星上前一礼,余光扫出,屋内并无他人,连白若云也未在侧。“坐。”白天武将手一伸,道“我此刻没太多闲暇,小星兄弟,有什么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南宫星依言坐在下首,道:“请讲。”白天武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瓷瓶放在桌上,问道“当年令堂留下这瓶灵药,我多方问询,才知道原来是叫做枯木生花的旷世珍品。亏得它,兰儿的左臂筋络才得以保全,白某为此感激不尽。但我还是冒昧问上一句,你与赎魂玉手华沐贞,是什么关系?”白若兰似乎没想到父亲会有此一问,登时显得有些疑惑。南宫星倒是心知肚明,自杏林盟中的名医遭逢大劫死的七七八八之后,江湖中的回春妙手便成了凤毛麟角,而如今已行踪成谜的赎魂玉手,当年除了在江湖四绝色中占据一席,医道更是登峰造极,不会半点武功,依旧名动武林。“谈不上什么关系,家母与华夫人相识,曾有过些牵扯,才受赠灵药。不过之后因为一些事端,两人已不相往来多年。前辈若是要找华夫人,恕晚辈无能为力。”南宫星略一沉吟,小心答道。
“原来如此,那小女的气运倒当真不错。”白天武淡淡说道“当年令堂便蒙着面纱,想必有什么苦衷,你特地澄清南宫世家与你无关,我就不再多问令尊令堂究竟是何许人也。只是不知,你是否方便告知在下师承来历,还是说,你至今仍未习武?”南宫星踌躇片刻,微笑道:“不满阁主,晚辈师承”他的话只说到这儿。猛力打开的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中断了他们的对话,带进了一个面色铁青的白天雄。“三弟,昨晚下山的那九人,全都死了!”没有亲自领教过威力的人,往往不知道唐门大搜魂针究竟有多么可怕。而真正领教过的,却往往再也无法开口。只有残存在焦黑色尸身脸上的,那无法言喻的痛苦扭曲,在向观者传递着他们人生最后的惨痛绝望。九具尸体,十二根针。九条冤魂,十二道杀意。一盒大搜魂针不过七十二根,谁也没想到,凶手就这样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用了如此之多。而且此针结构奇特,铸造不易,出手一次通常会回收再用,即便不重新淬毒,减弱后的药性依旧足以致命,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