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处,他才猛然醒觉,道“对,我我先前去问的就是他。你是说,城里的人其实已经知道了?”南宫星点头道:“如果他们不是傻子,看到你去调查值夜记录,就该知道你在追查哪一条线。这会儿,恐怕幕后的cao控者已经商量出对策了吧。”“哼,我按律法办案,不管他们有什么对策,我也不怕。”慕容极握住腰刀,咬牙说道。他这话才刚说完,墙外竟远远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女子尖叫,那叫声凄楚短促,好似才一被人袭击,就被堵住了嘴巴。“不是刚才走的那个姑娘,方向不对。走,去看看!”南宫星扭头对唐昕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穿窗而出,提气一跃,跳过院墙向着声音发出之处疾赶而去。慕容极轻功不佳,匆匆忙忙交代了张大人一句,爬过墙头后玩了命的追了一阵,才算是看到了前面两人的背影。“应该就是这附近,四下看看。都小心些。”南宫星凝神留意着周遭,指挥其他两人散开四下搜索。人没找到,却看到了一滩血迹,余温仍在,粘稠未干,显然是才喷溅到树干草叶之上。这血流的着实不少,倒是清晰地标出了流血之人离开此处的方向。南宫星领在最前,顺着血迹找去,慕容极居中,抽刀在手提防左右,唐昕垫在最后,提前带好了麂皮手套,捏紧了一把毒砂。走出几十丈外,血迹陡然停住,在堆满腐叶的地上积下圆圆一滩,几人神色一凛,自然抬头往旁边树上望去。果不其然,一冠翠绿春叶之中,粗大枝丫之间,架着软绵绵一个人影,光看这一路上流过来的血,也知道多半是有死无生。南宫星微一皱眉,突然看出有些不对,飞身一纵跳上树去,拨开枝叶一看,面色登时一变,也不理会那尸身还在树上挂着,扭头便跳了下来,道:“上当了!上面死的那个是刘三!不是女人!”“那那刚才的”慕容极瞠目结舌,愣愣问道。还没说完,唐昕已打断道:“调虎离山,快回去!”手上已捏到了主簿和郡尉两条线索,南宫星倒并不着慌,只是想着与对手碰个面也好,跟在慕容极后面赶回了那间院子。才刚翻过院墙,三人就都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慕容极曾在城中的屠户家帮过几个月的工,他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种味道麻木。可当他走近窗子的时候,竟还是忍不住弯腰想要呕吐,一股股的酸水,烫的他喉头阵阵涩苦。唐昕站在窗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道:“没想到真让我说中了,这人杀起人来,竟真好像切菜一样利索。”他们的脚力都不算差,这一来一回,恐怕都不够一个半大小子往嘴里拨拉一碗白饭。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已只剩下一个活人。浑身溅满了血浆的张大人像块木头一样坐在墙边,裤裆下一片水痕,嘴角垂着口水,双眼发直,显然已被吓得失了魂儿。他就是唯一的那个活人,除他之外,屋中其余被绑起来的兵卒衙役更夫,一个不剩,全都死得干干净净。每人的喉头,都多了一个小指粗细的血洞,有的血已流尽,有的却还在随着尸身的抽搐喷出粘糊糊的血沫。南宫星皱着眉跳进窗内,避开血污小心翼翼走到张大人身边,蹲下用真气强行镇住他的虚浮心脉,柔声问道:“张大人,刚才是谁来过了?”张大人的双眼依旧直愣愣的望着前方的尸堆,沾染着口水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嘟囔着说了句什么。南宫星皱起了眉,神情凝重的站了起来。唐昕走到他身边,看他面色有异,小声问道:“小星,怎么了,他说了什么?”南宫星苦笑了一下,将张大人梦呓一样的句子惟妙惟肖的复述了一下。唐昕的脸色,顿时也变得有些难看。“脚赤脚好白的一双赤脚”慕容极进来最慢,捂着嘴巴压下胸口欲呕烦闷,才开口道:“张大人吓疯了么?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唐昕缓缓退到背倚死角之处,双手攥紧毒砂,幽黑双眸带着几分紧张留意着门窗,道:“没猜错的话,他说的是一个人。一个不太好惹的人。”南宫星苦笑着摸了摸下巴,道:“我倒希望张大人确实是吓疯了,而不是真看到了一双好白的脚。”这时窗外传来一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娇笑,一个甜脆动听的女声紧随其后飘来“真可惜,他就是看到了,不是吓疯了说胡话。”南宫星平平挪开两步,视线穿窗而出,远远几十丈外,对面院墙后的树上,一个年轻女子正笑盈盈的坐在枝杈之间,薄衫黄裙,乌鬓如云。
而一眼望去便不自觉被吸引过目光的,却是她裙摆下的微翘双足。足趾勾着短齿木屐,松松挂在脚上,两条带铃珠串,套着纤巧柔润的足踝,膝下五寸除此之外,再无半点遮掩。一双娇美白嫩,如精工玉雕般的天足,就这么赤裸裸的垂在那里,趾尖上翘,前后微晃,好似正在临水浣洗。她手上捻着一根血玉发钗,轻轻一晃,便有一滴嫣红从末端坠下,足趾一抬,从下方恰恰接住,那朱红血滴,便化作了足头蔻丹。仿佛怕隔得太远这边看不真切,她伸手摘下一只木屐,挺直一腿,将那小巧细嫩的玉足左右晃了一晃,笑道:“怎么样,好不好看?”慕容极年纪虽小,却也不自觉地将目光定在那只脚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前,还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那是谁?这些人都是她杀的?”那女子微微一笑,将木屐重又穿好,道:“我就在这儿,你这办案的不来问我,反倒先问别人去了。这是什么道理?”她双股一挺,也未见双手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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