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凛将南宫星一路带到偏角落的靠柱座位放下,自己则把关刀一横放在桌上,拉过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唐昕唐青两人紧随其后跟上,一左一右护在两侧。与单雷颐柳悲歌寒暄过后,方群黎直接开口道:“南宫星被擒的消息已经通过江湖途径放出风去,只要白家兄妹还在城中,还关心着城内消息,不出半日就会知道。”柳悲歌端起杯茶在口中漱了一遭,咕咚咽下,哈的吐了口气,道:“这么急?”方群黎笑道:“没办法,这位南宫公子不是还等着解毒么,咱们总不好害了他的性命。不过即便是江湖口风,外头两位捕头查的极紧,估计也不会比白家兄妹知道的晚上多少,到时候直接杀来要人,咱们好像也不好拦着。”南宫星苦笑道:“倒也不必劳烦各位拦阻,我并非凶手问心无愧,既然是有名的捕头,让他们带走我也无妨。只是怕耽误了各位主持正义的大计。”这话说的夹枪带棒,方群黎斜眼一瞥,淡淡道:“听南宫兄的意思,似乎对方家的灭门惨案还颇有异议。”南宫星咳了两下,也学着不阴不阳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惨烈的江湖大事,怎么竟只有两位受害人的口供呢。虽说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好像并没说,自杀的人就不会撒谎呐。”方群黎目中寒光闪动,转脸盯着他道:“方某愚钝,实在想不出,他们夫妻二人都被害成了那副样子,为何还要在死前诬陷栽赃?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也被人蒙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南宫星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那夫妻二人受人蒙蔽也好,受人胁迫也罢,终归是把一项罪名扣给了人。但晚辈也有些愚钝,不知道是不是只要这么一做指证,便不再需要考虑其他的实证了?比如,下手折磨方家夫妻的那些不入流的败类,有人去验证他们的身份了么?他们和如意楼可有牵连?白家兄妹明明是那两日才到的陆阳,此前一直也没去过白家,那夫妻两人为何最后说的如此笃定?要是动手的那几人走漏的消息,难道就不可能是那几人刻意准备将祸水东引么?”他勉强笑了一笑,环视一遍周遭诸人神情,朗声道:“诸位莫非就没有一人曾认真想想,不过是一桩逃婚毁约的事,白家真该找的也是孙秀怡而不是这位钟师姐。那他们特地请如意楼如意楼再找这么几个武功平平的废物去折磨他们一番,到底为了什么?”人群中一个声音气势颇为不足的答道:“说不定是为了问出孙秀怡的下落。”“我昨夜刚刚见识了现如今的刑讯手段,想要问出话来实在不算太难。更不要说那夫妻二人还有个娃娃在身边,只是问个话,简直是举手之劳。”南宫星存心在人多之时点明疑惑,当即又道“看方家夫妇那爱子心切的摸样,随便换谁去审,只要把刀往孩子身上一架,钟女侠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你们是否还记得钟女侠身上最后的惨状?你们是否还记得死的那个女人最后抱着那个孩儿,仍盯着钟女侠的怨毒眼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难道诸位就当真察觉不出么?”方群黎面色不变,也不去管背后诸人已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道:“既然这边的证据只是一家之言,咱们找到白家兄妹,好歹做个对证。难道在这里的诸位侠士,还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白家兄妹乱刀砍死不成?现在他们兄妹二人避不见面,靠着如意楼的庇佑藏头缩尾,不免让人觉得是做贼心虚。”南宫星并未想着三言两语就扭转干坤,只是先把怀疑的种子撒下,顺便观察有哪些人反应非同寻常,结果倒是略有些失望,在场的重要人物一个个都气定神闲,那些被说动了心思的,却也都是些容易跟风一拥而上的凡俗庸人。见这边话头暂断,单雷颐清了清嗓子,向众人讲起了昨夜的事,不适合讲出的事,便草草带过,其余的,也算事无巨细。方群黎听罢,目光略一游弋,扭头看了李嫦一眼,李嫦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方群黎皱了皱眉,点了点头,朗声道:“南宫公子,看样子如意楼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啊。你干脆把你们的计划讲出来,我们念在你弃暗投明的份上,出力保全你的性命如何?”南宫星盯着李嫦,心中暗暗赞了一句这话倒真是一箭双雕,既威胁了他,又暗示了周围众人如意楼派人来杀他正是因为还另有图谋怕他泄密,幸好他早备下了应对的法子,当下脸色一沉,咳嗽了几声,痛苦的弯下了腰。唐昕适时接过话头,沉声道:“方前辈,晚辈有一个建议。”
方群黎的目光带着几分狐疑在她面上一扫,道:“说。”唐昕起身拱手行了圈礼,扬声道:“如意楼既非善类,今日有这么多武林同道在此,咱们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叫他们知道厉害再说。”方群黎眯着眼点了点头,道:“你接着讲。”唐昕在南宫星肩头衣服上一提,冷冷道:“这不就是现成的诱饵么?咱们现在已知道如意楼有所图谋,这人知道如意楼的图谋是什么,但是不肯招供,可如意楼的人却并不这么认为,所以必定会出手杀他灭口。那咱们只要用南宫星做饵,不就能把如意楼里有所谋图的人引诱出来,一网打尽了么?”单雷颐眉梢一抬,颇有赞许之色,柳悲歌又是一杯浓茶下肚,笑道:“你这倒也是个主意。好歹能打一场,解解我的手痒。”既然有大头开口,后面众人之中自然也是一片附和之声。南宫星故意做出一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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