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见妈在厨房忙,我已闻到粉蒸肉的香味。“妈咪——”我趴住妈妈肩膀。“好好讲话不行啊!这么肉麻。”我妈头也不回,不仅不为我所动,反倒攻击我。“ok!老妈,今天我认识了一个作家,是个美女,美女作家——哎,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哦,美女作家?”我妈把锅里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然后问我:“你认识了谁?”我重复一遍:“一个美女作家。”“这是什么称呼啊?真是新鲜!”我妈嘀咕着。“一个美女,不容易对吧?要是再成为作家,那就更不容易啦!”吃饭时,我跟老妈探讨起来。可惜只是我一人热情高,我妈有点心不在焉。“哎,妈,刘叔叔最近好几天不来我家了,你和他没吵架吧?”我转移话题,问妈。妈笑笑:“你以为我们是小孩子?没事就吵吵架。”“那他干吗不来我们家啦?我挺想他的!”妈白我一眼:“前天你不才见到他的吗?”我耸耸肩膀:“咳!我怎么觉得有好长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呢?”说完,我偷偷看妈的脸,希望从那上面看到“我也是”这样的神情。可是,我妈面不改色。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心有灵犀地说:“是我干爸!”“干爸”这称呼是我私下里加给刘叔叔的。妈果然亲自去接电话,我暗笑——原来,妈也想刘叔叔啊!没料到,妈接了电话后,却喊我:“你的!”我有点犯傻,接过话筒还问妈:“干爸找我什么事啊?”可是,话筒里传过来的却是维丹利的娘娘腔:“哇!什么时候我成了你干爸啦?”我恨不得把维丹利的嘴封上。偷偷看看我妈,她居然在偷笑。真是衰透了!“喂,你干吗老打电话给我?”我没好气地问维丹利。维丹利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哭腔:“小米,我遇到了难题了,很大的难题,只有你能救我!”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心里直犯嘀咕。“什么事啊?你告诉我好了。”我拖长了声调,半信半疑。“哎呀,这事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清,只有见面谈!”维丹利似乎真的有点着急。“那,你就来我家吧。”我说。“哎!我马上就到。”维丹利急急忙忙地说。放下电话后,我又怀疑这是维丹利设计的一个什么骗局。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我怀疑他是在表演。维丹利来的时候,我正好吞下最后一口汤。我妈对维丹利很热情,这热情决不是做出来的,她喜欢维丹利。据我了解,几乎每个同学的妈妈都喜欢维丹利,飞猪说维丹利最有阿姨缘和姐姐缘了。“到我房间去说!”我有点看不惯维丹利对我妈甜言蜜语的样儿,就把他赶进我的房间。“到底什么事?要我帮忙可以,得先喊我一声姐姐!”我得意洋洋地说。维丹利解开他背的包,掏出一堆东西。
我叫起来:“哪来这么多信啊?”他也不回答我,只是把所有的信堆在我桌上,然后在里面扒拉着,像是在找什么。我再次叫起来:“庑┒际切锤小茜姐姐的信呢!怎么到了你手里啊?”维丹利还是不说话,埋头找他的东西。“哦!我知道了,上午我们去做节目的时候,你啊!维丹利,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来呀?”我明白了,在我们进直播间的时候,维丹利偷了小茜姐姐的信!维丹利看我的神情,像是要吃了他,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其实,我只不过是对小茜姐姐的工作感到好奇,所以,想帮她回一些听众来信而已。最主要的么,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信都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私信再说,我每次去都看到小茜姐姐的办公室堆着好多信,我怀疑有些信她根本没有时间拆的,所以就”“就!就你个头!维丹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也不是小孩子啦哎,算了算了!懒得说你!”我甩甩手。“可是,这封信你得看看。”维丹利双手捧着一封信,举到我眼前。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一封信如何让他这么低三下四的呀?我满心疑虑地看看信封,是那种很常见的白色标准信封,上面是有点歪斜的圆珠笔字,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写的。信封上写着:本省广播电台音乐台小茜姐姐收。署名倒是奇怪,只有两个字——内详。信封口已经被维丹利拆开了,我掏出里面的信纸,那是半张皱巴巴的信纸,字写得很丑,笔迹很淡:小茜姐姐:我是一个农村的中学生,今年上初二,每天我都收听你的节目,我很喜欢你!我今天给你写信,是要向你揭发一件事:我们村有个从四川买来的女孩子,她才15岁,她被关了起来,天天对着窗口哭,听她说,她已经考上了师范,现在是9月份,本该去上学的,可却被人骗卖到了这里。对不起,小茜姐姐,我只能给你留下我们村的地址,不能告诉你我的姓名,因为我们村的人要是知道我告了密,他们会打死我的。快来救救她!信很短,我却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问维丹利:“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有人骗小茜姐姐啊?”维丹利一跺脚:“咳!这一定是真的。”“也许不是真的呢”我心里希望不会真的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维丹利哭丧着脸:“这个写信的人,一定是个男生。我是男生,我知道这是真的!小米,怎么办?“我惊觉:“快!快告诉小茜姐姐!要去救那个女孩出来,迟去一分钟,她就会多受一份罪呢!”“不过”我看看维丹利,我明白了——他不敢让小茜姐姐知道,他偷了信。维丹利舔舔上嘴唇,又对我说:“如果告诉小茜姐姐,她是不是要去报警?”“是啊。”我不知道维丹利拐弯抹角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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