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周寒之竟站着未动。我猜他可能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就补充道:“我自己来。”说完我便转过身,刚准备把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时,只觉得腕上一紧,男人那指节匀称的五指竟意外地裹在了我的手腕处。“扣弦时,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周寒之一边去掰我右手的手指,一边镇定道,“左臂下沉。”他太镇定了,就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就好像我们真的只是投资人与项目负责人的关系。但我们此刻的距离,明明近到呼吸可查。我攥紧弓箭,不动声色道:“周总倒是热心。”“不要分心,”周寒之并没有在意我言辞中的揶揄,捏着我手腕的手略紧,“拉弓时注意力要集……”“你在这我没法集中。”我的抢白让周寒之微微一愣,他瞄了我一眼,说,“看来刚才跟周聘之聊得不错,这会儿连输赢都不计较了。”周寒之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挖苦的意思显而易见。换做平时,我也是能躲则躲,可这一秒,看到男人云淡风轻的神色,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是啊,这么一位优秀的异性站在我面前,”我故意呛他,“能不多聊两句吗?”说完,我抬眸,直勾勾地看向周寒之。周寒之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但孟经理不觉得,自己过分热情了吗?”他加重了“热情”两个字的发音。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我收回视线,略感慌乱。我不确定周寒之又没有看出了我故意接近周聘之一事,故作镇定道:“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由自主呢。”手指一紧,周寒之突然把大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一张脸也冷了下来:“不由自主?呵,孟经理最擅长的,就是广撒网?”我左手被他攥得很紧,想挣脱却挣脱不开,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攥着我手的动作又是小心隐秘的。我又气又恼,回怼道:“是不是广撒网,跟周总有关系吗?”“你撒别处可以,但周家人,不行。”听着周寒之强势的语调,我心口也跟着了团火,质问道:“周总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男人身子忽然猛地一僵,攥着我的手也失了些力道,正当我准备抽出手时,他再次握上来,语气更像是裹了一层冰:“孟南絮,不要自讨苦吃。”我刚准备呛回去,又听到他说,“周家各个人精,不是你能随便算计的。”算计?周寒之居然用了算计这个词。一时间我也有些拿不准,忙避开男人的视线。我自诩来京港这段时间一切进行的还算隐秘,但刚才与周寒之对视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他不可能察觉出来。作为周家的一份子,周氏集团的利益共同体,他不过是未雨绸缪,不想我这个曾经跟他有过一段关系的女人搅合到他身边去,仅此而已。短暂的思忖后,我决定反客为主,奚落道:“不能沾周家人的边是吧?那周总你,可得离我远远的。”说话间,我微微挪动弓箭,朝周寒之的位置移了过去。箭头和他的侧脸,只有两三毫米的距离。我本以为周寒之多少会有些害怕的,毕竟箭头还是有些锋利的,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意味不明。我换了方向,“嗖”的一声后,将弓箭放了出去。五环。
又败给了周聘之。周聘之放下弓箭朝我们走来,说,“寒之你这个老师当得不合格啊。”我立即接话:“不是周总的问题,怪我没什么天赋,罢了,我还是去一旁观战吧。”没等这堂兄弟俩回应,我头也不回地加入了观战之中。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虽说我这边战败了,但吴凌这里,竟又赢了一把。年下弟弟们在一旁替吴凌打call,气得章家豪丢下弓箭,跑到吴凌面前理论。“我说吴大美,你这就有点儿投机取巧了啊,”章家豪指着弟弟们,说,“比赛就比赛,找这么一群人在这聒噪什么?”吴凌咧嘴一笑,说,“没办法,姐姐魅力大啊,劝都劝不住呢。”章家豪被噎了一下,顿了顿,说,“行啊,有本事你让他们都闭嘴,咱们正儿八经比一次。”吴凌冷笑:“三局两胜,姐姐赢了两局,你有什么资格提再比一次?”“阿豪,”顾婉彤默默地走了过来,看了吴凌一眼,温柔道,“吴小姐说得对,游戏一场,何必当真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顾婉彤在说“游戏一场”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而吴凌,似乎也格外在意这四个字。“对啊,游戏一场,好聚好散,”吴凌说到这,转身看向弟弟们,说,“今天姐姐高兴,走,都有赏。”可刚离开射箭俱乐部没多远,吴凌就拿一沓钱把三个弟弟给打发了。虽然赢了比赛,但她的兴致似乎没有多高甚至有些低落。“怎么了?”吴凌声音喑哑,回应道:“离婚前一周,我去找过章家豪,当时他也是那么说的。”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又悲凉:“他跟顾婉彤说,跟我就是,游戏一场,好聚好散,但絮絮啊,我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七年啊……”吴凌说到这里,忽然两行眼泪汹涌而出,而且越哭越凶。原来,他们口中的闪婚闪离,只是局外人只窥一角罢了。吴凌,也曾深爱过那个男人。送吴凌回住处后,我在下班点前返回了公司,可往工位上一看,竟只看到了奚莹和马宁。见我进来,奚莹怯怯地低下头,露出郁闷的眼神。我一问才知道,就在五分钟前,冯文婷已经拿着包包下班了,可是属于她的工作还尚未完成,从而导致奚莹和马奇的工作无法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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