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这天,上海落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一片片洒落在秋水滟单薄的身子,然而她却不觉得冷,站在那曾经被她视为牢笼的大宅前,任雪花溅落,慢慢覆盖她的发、她的肩,及那张凄然苦涩的娇颜。“秋小姐,请上车。”等候多时的卢管家打开车门,对她的态度依旧恭敬。再次深深凝望这或许再也不会踏入的华丽建筑,她转过身,坐上车。车子缓缓驶过被银白色彩点缀的两长排梧桐树,如来时一样,通过了大门的守卫室,离开这她待了三个月的地方。一路上,她都没看窗外的景色,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盯着她脖子上,那闪着幽亮光芒的黑钻项链。严昊很大方,他允许她带走他送她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为她量身所制的衣服,或是足以在上海买下好几栋华宅的昂贵首饰。但她一样都没拿,只带走她来时拎着的那只小皮箱,以及她现在脖子上的项链。这项链是严昊送她的所有物品里最昂贵的一样。纯净到几乎零瑕疵的顶极黑钻,是他在法国知名的竞标场标下的,所花费的金额,据说十分惊人。然而她会带走它,却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因为这条项链有个名字,叫做“情人的眼泪”或许是它酷似水滴的外型,让它博得这美丽又浪漫的名字。一开始,她的确是肤浅的受名字所吸引,而时常配戴,但让她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让它不再离身,却是因为严昊的一句话——情人的眼泪在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它非常的适合你,果然,只有你,才能衬托出它的美。那时的她昏昏欲睡,却记得严昊揽着她,把玩着那黑钻,语气带点骄傲,却又温柔的低喃。现在回想起来,她竟无意识的因为这句话,连睡觉都不曾将它拔下心,骤然一痛。她紧掐着手中的黑钻,用力的甩着头。不要想了!她告诉过自己,在踏出那间大宅之后,就不要再去记起待在那的一切。她要忘了那一切,就当作那三个月只是一场梦,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严昊的男人。只有忘记,她才不会感到痛。“水滟!”激动的叫唤在远处响起,她一回神,就看见沈震那既惊又喜的脸印入眼前。望着周遭熟悉的街景,她才发现,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沈家。“你终于回来了!”沈震快步朝她走来,就要将刚下车的她揽进怀中,然而秋水滟动作更快,向后一闪,避开他热情的拥抱。她的闪躲让沈震一双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那尴尬却无法掩饰他此时高兴的情绪。“秋小姐,那么我先走了。”将秋水滟的行李交给沈府的人,卢管家朝她一颔首,便上车离去。看着那消失在路口的车子,许久,秋水滟才回过头,对上沈震那带笑的脸。“累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要先休息?”他温柔的睇着她。秋水滟没有回答,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直接越过他,问着为她提行李的黄管事“老爷在吗?”黄管事一愣,才答:“老爷在书房,但是”她没等黄管事将话说完,便直接往书房方向而去。听她要找父亲,沈震脸色古怪,连忙跟上“水滟,你找爸有什么事?爸现在有客人,不方便见你”然而秋水滟还是不理会,自顾自的来到沈玮真的书房,敲了两声门,便直接开门进房。房内的三人同时一愣,像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而秋水滟在看见那所谓的客人,其中一个竟是程雅芝时,淡然的脸色也闪过一抹惊讶。身为主人的沈玮真率先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没人跟你说我有客人吗?”他神色凌厉,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沈震。沈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像是极力要隐藏什么,拉着她的手肘,低声说:“水滟,我们先出去。”秋水滟正要甩开他的手,坐在椅上的程雅芝却倏地跳了起来,冲到她面前,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你做什么?!”这一巴掌让所有人都傻了,沈震瞠大双眼,极快的挡在秋水滟身前,阻止程雅芝第二个巴掌落下,而坐在沈玮真面前的程忠俊也连忙出声制止。“雅芝!”“让开!让我教训这个贱女人——”程雅芝双眼发红,一见到秋水滟就像是见到仇人一样,愤怒的就要再次冲上前抓花她的脸。她张牙舞爪的胡乱挥打,让挡在秋水滟面前的沈震挡得十分辛苦。“程小姐,你快住手”
反观秋水滟,却像没事人一样,连摸都不曾摸一下火辣的脸颊,只是困惑着程雅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雅芝,不准没规矩!”看不下去的程忠俊,总算肯起身上前制住女儿。“爸!”程雅芝挣扎着“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就是那个贱女人!她就是那个害我和严昊解除婚约的贱女人!”在严昊的保护下,她动不了她,现在,她自投罗网,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她要抓花秋水滟那张冷傲的脸!“住口!”程忠俊斥道:“我花钱供你读书难道是读假的?一个淑女,怎么可以随便骂人、打人?你难道不知道秋小姐的身份?”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而秋水滟,也还是沈震的未婚妻,算是半个沈家人,女儿再怎么气愤,也得顾及沈家父子的面子,不该当着他们的面辱骂秋水滟,甚至动手打她。程雅芝却没听懂父亲的意思,愤然又骂“我当然知道,她不过是个妓女,被送去让严昊当玩”“够了!”一见沈震脸色倏变,程忠俊连忙大喝一声,阻止她愈来愈过份的咒骂,拉过她,低头在她耳旁低语“她会出现在这,应该是严昊让她回来,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她今天不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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