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许时芸脸色难看到极点。
“莫不是有毛病,当众诋譭公主,想死不成?”登枝叉腰怒骂。
“竟敢污衊公主无心,这人无心岂不是早死了?还能活蹦乱跳?”
“当真胡说八道。”
“这等谣言难道也有人信?”登枝骂着骂着,眼皮子突的一跳,心头一抖。
她突然想起,公主长到七岁,一次都未曾请过平安脉!
许时芸沉着脸朝门外走去,此刻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圈人,已经有人报了官。
她远远瞧见郑夫人,脚步停顿。
这位郑夫人,她哪裏不认识?
尚在闺中时,两人本是极好的朋友。但后来却渐行渐远,这些年早已形同陌路。
郑夫人原本姓曹,先皇在世时,曹家很受重用。但宣平帝上位后,许家迅速崛起,两家虽是邻居,但身份家世却越差越远。
许家家教严格,曹家因举步维艰,对子女管的也较为鬆散。曹姑娘便时常给她带些外边的新花样。久而久之,两人关係越发亲密。
许太傅时常也会在朝中帮曹家一把。
许时芸为了不让曹姑娘有落差,平时也极其照顾她的情绪。
两人成婚后,却渐渐形同陌路。
此刻,曹夫人见到她,亦是表情微顿。她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鬓间冒出来的华髮,忍不住将白髮往裏边藏。
“许夫人,我知道你们陆家权倾朝野,手眼通天,但也不能这般欺负我们啊。”
“你瞧瞧将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你生的那儿子,哪裏是人,简直就是个祸害是个魔头!”
“刚满三岁就会杀人!!长大还得了?”
“你看看我家哥儿的脖子?”郑夫人泪如雨下,顿时露出孩子的脖颈。只见雪白的脖颈下,满是青痕,令人触目惊心。
“孩子间的口角,怎么就要命了呢?”
“许夫人,我们是不如你陆家,可也不能拿我们的命不当命啊!你陆家再是隻手遮天,也不能随意杀人!”郑夫人当众哭诉道,倒是引得不少百姓议论纷纷。
“只听说陆家家风清正,恪守规矩,从未听说竟这般枉顾人命?”
“郑家还算是世家大族,若郑家都受欺负,咱们平民百姓还怎么活?”
“我是不信的,两位陆大人都是清风霁月的好儿郎,绝不会纵容幼弟行凶!”
“不管是真是假,总要给郑家一个交代。容小公子才三岁就动手杀人,未免太过骇人,若长大,还得了?”
众人一听,又觉得有理。
许时芸深吸一口气:“晚辈间的矛盾,你当真要闹成这般模样?”
曹夫人微垂着头:“隻想替儿子讨个公道罢了。”
善善不知何时从后面冒出个脑袋,剋製着眼中红光,愤怒道:“他冒犯我的姐姐昭阳公主,本就该死!”
听到善善的声音,郑小公主浑身一哆嗦,便往母亲身后躲。
“有本事与我出来对峙!”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善善又气又怒。
许时芸却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郑鹤轩躲在母亲身后,捂着脖子满脸惊恐,他从未想过,自己比善善大三岁却被善善死死掐住脖子挣脱不开的绝望。
那一刻,他濒临死亡。
曹夫人淡淡道:“轩哥儿,你可辱骂过昭阳公主?”
郑鹤轩哪裏敢承认:“没有。”低垂着眉。
善善气得一双眼睛发红,可骂姐姐无心为妖的话,此刻却不敢说出口。
谁也不敢赌人心。
曹夫人一副大度的模样,隻笑着道:“许夫人,饶是你陆家一门双状元,又有昭阳公主和容将军,也得讲道理。此事你陆家道个歉便是了,我儿也不是那等狭隘之人。”
“否则,我就是求到圣上脚下,也要讨个公道。”
许时芸额间冷汗密布,正要抬脚,却被不知何时出来的陆朝朝拉住。
“郑鹤轩,你哑巴了吗?”
“你说本宫无心无脉搏,是个怪物,应当送上绞刑架活活烧死,此话怎么不说了?”她笑吟吟的看着郑鹤轩,郑鹤轩躲在母亲身后,却隻觉一股寒意重来。
胯下一凉,滴答滴答的黄白之物从裤腿流下来。
朝朝嫌恶的捂着鼻子:“郑夫人,您儿子尿裤了呢,要不您先替他换条裤子?”
此话一出,原本被震惊的围观众人,纷纷翻白眼。
“朝阳公主乃我北昭之福,是我北昭的太阳,郑公子此话当真该打!”
“连屎尿都控制不住,他能知道什么?”
“回家穿尿布去吧。”
“善善小公子打得好,竟敢污衊公主为妖,其心可诛!”
“公主捐钱救灾民,开办女学挽救诸多女子,公主为我北昭尽心尽力,你此话简直该死!!”羣情激奋,甚至已经有人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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