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深夜。
不知何时,守在她门外的小丫鬟混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陆朝朝垫着脚偷偷钻出门,浊气几乎将整个陆家淹没。
陆朝朝顺着浊气最浓郁的方向走。
直到,停留在厨房门外。
容爹爹正虚弱的扶着墙,手中握着剑,神色颇有几分凌厉。
“何方妖邪,竟敢来我府中作祟?!”
到底是肉体凡胎,隻坚持了半个时辰便软软倒下。
陆朝朝见容爹爹并无大碍,隻躲在暗处一声不吭。
良久后,厨房内几隻鸡鸭摇摇摆摆的走出大门。
一直往后院而去。
陆朝朝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奶娘的寝屋无声打开。鸡鸭走入房内……
浊气弥漫,奶娘早已倒在床上毫无知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床上坐着个浑身雪白的胖乎娃娃,娃娃胳膊跟藕节似的,瞧着呆萌可爱。
陆朝朝进门时。
便见小善善背对着她坐在床上,胖乎的小手正死死攥住鸡脖子。仅有的两颗牙狠狠咬在鸡脖子上,一滴滴鲜红的血迹滴下来……
她进门时,甚至能听到轻轻的吮吸声。
仿佛正大口大口往下咽,带着几分本能的渴望。
屋内血腥气蔓延。
他甚至不曾转身,没一会儿,手中的鸡脖子便滴不出一丝血。他随手将其丢在地上。
鸡脖子上两个细细的窟窿眼,与陆朝朝在大门前发现的一模一样。
她缓缓闭上眼睛。
教养弟弟,任重而道远啊。
她一步步上前,善善似乎听得身后动静,慌忙转身。
转身时,眼底血色还未曾压下去,瞧着令人触目惊心,假以时日,必成祸患。
他的嘴角还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脸颊上还沾着一根鸡毛。
小善善肉眼可见的慌乱,他甚至笨拙的抬手擦了擦嘴,哪知擦得满脸是血。
陆朝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好好的奶不喝,为什么非要喝血?娘知道,该有多伤心。”
“而且,你还闹得府中人心惶惶。人人都以为妖邪现身……”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小手绢将善善嘴角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明明还未周岁,可身上煞气仿佛压不住一般,对血液的渴求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说来也怪,地上的鸡鸭似乎甘愿为他而死。
善善挣扎着往前爬,想要抓住面前的鸭子。
可陆朝朝挡在前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霎时裂开嘴,露出染血的两颗牙齿。明明奶萌奶萌的模样,却透着几分嗜血的残忍。
“你才八个月,就对鲜血这般渴望,你……”陆朝朝仔细端详着他。
思考良久,她才一脸幽深道:“难道,你是月事带成精?”
没有鲜血的注入,弟弟肉眼可见变得暴躁,甚至龇着牙开始从喉咙发出吼吼的声音。
连脾气都变得暴躁。
“你终究要适应凡人饮食!”
“没有血,你会死?”陆朝朝大概能感受到他情绪波动,猜中几分。
陆朝朝小脸皱巴巴的,犹豫了一瞬:“我给你机会,慢慢适应凡人吃食。”
“鸡血鸭血我不阻止你,但你若有朝一日对凡人动手,我必定亲自手刃你!”陆朝朝狠狠瞪他一眼。
“你要喝,喝便是。”
“但你不许在家中闹事儿。爹娘会害怕……”想起他还未出生,便有万兽来门前撞死,恐怕真是个挑事的主。
“要喝血还不简单?”陆朝朝趁着天还未亮,便抱起他往门外走去。
善善满身抗拒,却拿她毫无法子。
陆朝朝将追风召唤出来,让追风带着两人出府门,往外城走去。
如今天刚破晓,街上已经慢慢有百姓走动。
两人来到外城,走进一条长街,空气中隐有些难闻的气味,还夹杂着腥气。
“这里京城屠宰大街,杀猪杀鸡杀鸭杀羊等等都在此处。”
她掏出二两银子递给杀猪的屠户。“给我接一盆猪血。”
小善善趴在追风背上,瞧见待宰的鸡鸭猪羊,眼底默默闪过一丝嫌弃。
没一会儿,脚下便丢着一大盆猪血。
“小姑娘,我这儿还有鸡血鸭血,还要吗?”
陆朝朝又收了一大桶,让追风将两桶血浆拖回去。
“以后要喝血,你可以唤我。我带你去屠宰街,你趴在猪头底下喝,我都不介意……”
小善善本以为自己对本能的渴望大过一切。
可现在……
本能好像也不是难以战胜。
自动送上门的活鸡活鸭在手中挣扎,他一口咬断它们的脖子,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燃烧在兴奋。
可一盆盆鲜血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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