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荀说他记不住人名。
那时候乔明洋也单纯地以为这是借口,结果相处下来发现,他们这位班长那真是贵人多忘事。
甚至每次考试后分发试卷,都是自己上讲台去领。
……当然,不排除是懒。
所以一向独来独往的黎班,竟然和校霸“有一腿”???
卧槽?难道!
乔明洋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他——
不!能!说!
因为心里藏着事,下午的课,乔明洋可以说是一丁点儿都没听进去。
放学前的最后一道铃声打响,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乔明洋是值日生,倒完垃圾回来,他准备擦黑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
“嗨,同学,你们班班长……黎荀,有看到他吗?”
又一个找黎荀的,这回还是男的。
乔明洋偏头,然而在看到余岁那张明媚的脸,他虎躯一震,猛地直起身磕磕绊绊道:“他被被被、被老师叫走了!”
余岁:“……”
这哥们……结巴?
“哦,那这是他的座位?”余岁慢慢吞吞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黎荀的“厌学风”桌面。
空空荡荡,只有一本物理习题册。
乔明洋:“对、对对。改改改——”
余岁忍不住替他说完后半截:“改试卷?一般要多长时间啊?”
“半半半……”
“……半小时,我知道了。”好的吧,他还是别麻烦别人了。
有点手痒。
余岁弯腰撇了眼黎荀的抽屉,伸手一捞从里面拿出纸笔,就这么靠在桌边画起了素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明洋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地。
余岁看了眼墙上的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五点半了,这是出国改试卷了去了吧。”
“应该、该快了。”乔明洋紧张地瞟他一眼,一会儿又瞟他一眼。
“……”
忽地,余岁搁下笔,怜惜地拍了拍他肩膀,说:“生活很辛苦吧。”交流都这么困难,平时肯定饱受非议。
乔明洋不知道余岁内心的想法,浑身仿佛过电,忙不迭摆手:“不、不不不——”
余岁给予他一个“我懂的”的眼神。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沉定的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余岁正好盖上笔帽,“你好慢。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黎荀走过来,视线集中在他练习册上的狂野素描上,问:“谁画的?”
“还能有谁?画技如此炉火纯青,全校都找不到第二个人好吗!”余岁拧眉。
乔明洋就这样僵硬地站着,看着余岁把画举起来,然后和自己对比了一下。
“你给他画的?”黎荀声音没什么波澜。
余岁“嗯哼”一声。
“乔……明洋?送你,上面还有我亲笔签名。”笔尖刷刷在纸上飞扬,写了一串看不懂的鬼画符后,余岁好心地将肖像画递到乔明洋手里,“不客气。”
乔明洋茫然抬头。
黎荀在看他。
“……”
他这下死透了。
“检讨写了?”
黎荀没打算让余岁的亲笔签名亘古流传,拿回自己的练习册,合上,丢进书包,动作一气呵成。
“当然——”没有。
说到这,余岁就想给程谭这傻子邦邦两拳!
谁帮人写检讨,开头名字都不改啊!
还没说完,余岁突地夹断声音,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消息这么灵通,学霸还能分出心思听八卦?
黎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余岁:“哦。”
乔明洋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校霸是这样的形象吗?这么……
听话?
……
……
楼下,余岁和黎荀已经走出教学楼。
放学的时间早就过了,这会儿学校里空空荡荡,倒是有几个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楼顶尖塔上的时钟显示六点整,落日降下帷幕,两人朝着初中部停车的方向走去。
余岁的自行车昨天莫名掉了链子,今天只能蹭黎荀的那辆。
自从进入初中,司机这项工种就从两家除名了,小学的时候两家爸爸工作上有往来,通常是由黎荀家的司机小陈叔叔接送两人。
余岁那时候才知道小陈叔叔每次都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像个黑道保镖的原因是患有日光性皮炎,不能长时间晒太阳。
他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进到初中后,倒是余岁觉得先提出想要一辆自行车,独立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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