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同一空间的二人却只能听到各自微弱的呼吸声。
黎明源心中是有疑问的。
十多年,从小看着他俩长大,作为父亲,黎明源是知道的,这种情谊本身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而不可置否的是,因为有余岁,黎荀确实改变了很多,方方面面。
但正是因为长久的相处,两人或许分不清,有关爱情和陪伴。
就像友人之间也存在嫉妒。
黎明源略微一迟疑,斟酌再三,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跟……崽崽,是怎么回事?”
黎荀颔首:“是您想的那样。”
“我们在一起了。”
黎明源迎上黎荀坦然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有些目瞪心骇,商人的敏锐,即使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但这话从黎荀口中说出,依旧令他震惊。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俨然没有退路,黎明源甚至在想,是不是单亲家庭的原因而让孩子缺少关爱,又或者是童年时期的不快,遭使创伤对其影响颇大。
可父子俩四目相对,黎明源却惊觉也许并不完全是。
是啊,他儿子从小到大都称得上优秀,他几乎很少操心,无论是学校还是生活……现在,对面站着的,也是一个有着成熟思维的成年人。
打火机“啪”地发出一声轻响,偌大的书房里,异常清晰。
窗户微翕,丝丝缕缕的烟雾顺着风飘向远方。
黎明源闭了闭眼睛,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或是其他,只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毕竟在他们国家同婚政策还未通过,未来的很多年也许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难题。
对此,黎荀早已有准备,表示国内可以签意定,再不济国外也能领证。
结婚证不过就是一张纸,而不是束缚余岁的枷锁。
做父母的,无非就是希望孩子幸福快乐,其他重要吗?
黎明源稍稍叹了口气。
说来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坐下来,和儿子平心和气地聊天。
交流少得屈指可数。
“开弓没有回头箭。”黎明源说,“你秋姨他们什么态度?”
高中下半学期,余岁也和他商量过,如何在父母面前“优雅出柜”,答案就是必须上了大学之后再慢慢给双方父母灌输,不喜欢女生的思想。
顺风使舵,徐徐图之。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直爽的脾性,压根没办法瞒得了。
“不清楚。”黎荀老实回答,眸子里一片漠然,看着他爹。
黎明源:“……”
真会闷声干大事,把人儿子拐了,留他收拾烂摊子。
黎明源脑袋隐隐作痛,比连轴转出差更加头疼,想最后叮嘱人两句,蓦地听到一声巨响。
两人怔怔,视线碰撞的瞬间,黎荀率先变了脸色。
类似重物落地。
但更像是整个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
另一边,秋高霏和余远山也在头疼。
明明是让余岁好好反省,结果他倒好,真跑到外面夜不归宿,电话也不接一个。
余远山看妻子又气又急,温了杯红糖水,试探性温:“要不要去找找?”比如对面,那个所谓暗恋对象的家里。
这句余远山压在心里,明着捏捏秋高霏肩膀,安慰她。
“不用管,让他去,这小子还能去哪,肯定在黎荀那边呼呼睡大觉。”秋高霏气愤捶桌。
出柜的事情还没下文,余远山思忖了两下说:“崽崽他应该不是说着玩玩的。”
秋高霏一记眼刀撇过去。
“但我们肯定要杜绝这种关系,黎荀多好一个孩子,学业有成,品学兼优,一表人才,将来肯定大有作——”
秋高霏“啧”了声,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是说我们小岁配不上他?”
余远山诚惶诚恐:“……?”
他似乎没有这么说过吧?
此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余远山站在她身后,偏头看了眼桌上的来电显示,旋即皱了下眉,停下手里的动作,道:“小荀的电话。”
秋高霏也狐疑,但作为感性的女人,她现在不想接到关于他俩的任何一通电话。
看到黎荀的名字,她都要产生ptsd了!
于是最后还是余远山接了,挂断电话后,秋高霏问他说了什么,脸色这么差,总不能是私奔跑了吧?
余远山擦了一下额头莫须有的冷汗:“崽崽现在在医院。”
秋高霏站起身:“在医院?”
“怎么好端端地上医院了?”
余远山点点头,停顿了一下,又说:“可能真是被打断腿了。”
秋高霏:“……”
-
市医院三楼。
正逢假期,可医院里的人流量不减反增,似乎商量好了似的,都在同一时间段就诊。
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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