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舂米,等会就能吃上干白米饭了。”
沈正咬牙:“谁要吃白米饭!”
他在家里日日都能吃上白米饭,他现在想吃八宝鸡,想吃烤鸭,想吃狮子头……
他转身就走。
阿福赶紧跟上:“少爷,我怀里还有一张玉米饼,您先吃了垫垫肚子吧。”
“谁要吃这种东西,反正我不吃!”
沈正的少爷脾气上来了,根本就不愿意低头。
阿福跟在身后,小口小口吃饼,他今天是真的累坏了,他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干过这么累的活儿。
“少爷,这是去哪里?”
沈正冷冷开口:“回镇上。”
阿福大急:“少爷,万万不可啊,大人要是知道了,会把少爷关黑屋子的。”
“去镇上吃饱了肚子再回来。”
沈正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虽然身上没有钱,但是镇上酒楼的掌柜都认识他,他赊账也不敢说什么。
吃饱了肚子再回大河村,神不知鬼不觉,他老爹这么忙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回去过。
计划确实不错,但是主仆二人第一次来大河村,还没走半个时辰,就迷失在了山路中……
倒霉催的主仆二人
夜幕渐渐沉下来。
整个大河村并没有安静下来,家家户户都是连枷声。
这么多稻子放在院子不放心,必须连夜打出来收进屋子里,等天晴有风的时候,再把脱粒的稻子搬出来扬一扬。
月光很盛,不用点火把都能看清。
家里只有一个连枷,四个主要劳动力轮流打稻子,其他人则借用木盆当稻床脱粒,一家人互相合作,工作效率非常高。
这一忙,就忙到了巳时,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样子。
程弯弯整个人都累麻了,轮到她休息时,她这才记起来,沈正和阿福这个点了都还没回来。
本以为这小子是赌气跑出去了,肚子饿狠了自然会回来,结果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这大河村东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前往镇上的大路就在山与山之间,要是一不小心走岔了,可能会迷路。
程弯弯的神色凝重起来:“大山二狗三牛,手上的活儿停一停,我们出去找人。”
赵二狗开口道:“他肯定是回镇上去了,县令大人的儿子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能待上半天就算不错了。”
“就算是这样,也得确定一下他们的行踪。”
程弯弯拍了拍手起身。
一站起来就有点晕,腿软手软,脑袋里全是浆糊。
赵大山连忙扶住了她:“娘,你就在家里休息,我们几个出去找一找。”
话刚说完,院子门口就有人举着火把走进来,是今天负责巡逻的两个人,两人身后跟着沈正和阿福主仆二人。
沈正身上的袍子这会儿是彻底撕烂了,胸前背后的肉都露出来了,脸上还有一些血痕,阿福的样子也差不多。
很明显,这两人应该是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巡逻的人道:“赵大婶,他说自己是县令的儿子,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先把人给送回来了,要是赵大婶不认识这两人,我们就绑起来送里正叔家里去。”
沈正和阿福两人回镇上,结果走到了山里,在山里晕头转向走了两个多时辰,从天还有光亮,转到了深更半夜。
夜色漆黑之后,山里没有光,他们听到了狼叫声,总觉得狼就在身后,主仆二人吓得乱跑,结果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下去了,摔的头晕眼花,两人衣服全都被树枝刮破了,身上也有了不少伤痕。
沈县令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在这块地界就是一把手,作为一把手的亲儿子,沈正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可是今天,来了这个大河村,他就一直在受气,受气就算了,竟然还从山上滚下去,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好在没有倒霉太久,他们遇到了大河村上山巡逻的人,还没表明身份,就被巡逻的人押着一路走回来。
他堂堂沈少爷,竟然像个犯人一样被押回村。
他想反抗,想骂人,可是没有力气,他很累,很饿,身上很疼,还……很想哭。
“这两人我认识,辛苦你们了。”
程弯弯送走了巡逻的人,目光静静看着沈正和阿福。
沈正的眼睛红通通的,站在院子里没说话,和白日的嚣张大相径庭。
“咕噜——”
沈正的肚子叫唤起来。
锅子里还留着一份粟米,本来就是属于这主仆二人的,程弯弯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她淡声开口:“先吃饱了再说话。”
沈正根本就不想吃这种东西,可他真的很饿,都快饿晕了,他只好拿起筷子吃粟米饭,吃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他一不小心就吃了大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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