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出没多久……
江温辞心跳越来越快,脑海内隐隐有种不可思议的猜测,一股滚烫情感从心间滑过,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有些忍不住的发颤。
回到房间,佣人颔首离去,在身后轻轻合上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宽敞卧室恢复安静,灯光照亮屋内环境,每个细节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视野之下。
余苏南说过,这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成年之前,他一直睡在这个房间。
江温辞忍不住打量起房间布局。
相较于宁泽市盛世壹品那套类似样板间的套房,余苏南真正的房间实际上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应该是他母亲经常会亲自收拾的缘故,甚至都有些温馨。
壁画纹理古典繁复,床铺整洁干净,床头柜一盏台灯,旁边书桌塞满各类语言的书籍,不管哪个角落,收拾得纤尘不染。
让江温辞驻足良久,并再次露出惊愕之情的,是房间正中央墙壁上挂的那副画。
他的第六幅画。
孩子从小目标就很明确
这是他最早期,用色大胆而鲜艳,在现在看来,画风甚至有些幼稚的一幅画。
银杏树占据大片视野,四合院围绕,金黄落叶像是闪闪发光的星星,树底下两个嬉闹的小人,阳光快要融化般绚烂。
这是南棠画室。
但明显不是宁泽市的南棠画室。
是京安市的。
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他的名字,完全是小孩子的笔画。
他早就不会在自己画上签这样的名,他现在的字体有棱有角,笔锋锐利,印在纸上跟人一样嚣张。
江温辞看着画,不知为何眼眶微微发烫,心中若有若有的熟悉感始终挥之不去。
记忆仿佛被什么东西困在山脚下,迷雾遮挡在眼前,不管他怎么尝试攀爬,都爬不出迷宫似的牢笼。
一探究竟的欲望越强烈,他心里越急躁。
直到他看到摆在桌面上的那个相框,眉心倏地一跳,目光彻底凝固住了。
那一瞬间,记忆终于撕碎迷雾,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茫茫空白渐渐有了多姿色彩,胸口堵着的一团气霎时间烟消云散。
无数碎片镜头迅速旋转拼接,在脑海内定格成一幕幕完整画面。
这一次江温辞终于彻底想起,那些被他随意丢弃、连回想一下都懒得腾功夫,又被余苏南小心翼翼捡起珍藏的回忆。
镜头定格的那年夏天,余苏南比他还矮小,肤色雪白,端端正正一板一眼,五官像极了精雕细琢的手办娃娃。
眼睛却只顾盯着江温辞看,像是完全忽略了镜头的存在。
“”
江温辞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抬手轻轻抚过照片里年幼的余苏南,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离开时的场景。
只可惜,他真的记不起来。
因为他走之前,没有跟余苏南打声招呼,余苏南第二天可能还在等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
回忆到最后,江温辞觉得自己太他妈操蛋了!
他随手翻过相框,看到照片背后写着他的名字,还有一句——
最喜欢的江老师。
一笔一划,几乎能透过笔迹,感受到那时余苏南认真对待又小心收藏的心情。
“我居然现在才”
江温辞猛地想起,第一次跟余苏南去天幕广场吃火锅时,他问余苏南为什么要来宁泽市。
余苏南的回答是:这里有重要的人。
原来他连来宁泽市,都是为了自己。
操了蛋了!
江温辞仰头按住眼睛。
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余苏南离开宴会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半个多小时。
上楼时已经有些醉意,佣人在前头等候,他随口问:“阿辞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佣人低眉顺眼答:“是的,江先生只要过一次酒水。”
余苏南沉吟片刻,吩咐道:“准备点清淡的食物,跟醒酒汤一起送去房间,记住放门口就行。”
“好的。”
听到门口有动静声时,江温辞刚翻阅完余苏南小学时期的照片,合上相册跑到房门口,一闪身藏匿到门后。
清脆开门声响起,余苏南刚进房间,一道人影劈头盖脸扑到他身上,伴随一股浓郁酒香味。
江温辞力气出奇地大,将余苏南一把推到墙下:“打劫!”
余苏南:“”
江温辞洗过澡,头发乌黑蓬松,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穿的也是余苏南的睡衣,整个人包裹在松松垮垮的衣服里,显得慵懒又柔软。
落入某人眼里,浑身散发出“来呀来呀快来吃掉我呀”的诱人气息。
余苏南视线在他身上打了几个转,再越过他,落到房间。
只见屋内地毯上散开好几本书籍,颇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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