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替王后诊治直到康复是不现实的。国王能允许王后在一个个大夫的诊治中,不断得到即将不久人世的消息,于人群悲默中庆祝他的胜利。却不会愿意看到王后身体一日日好转的情况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来时舒朗也仔细瞧过,皇宫守卫内松外紧,各路关卡上的守将对将军府大公子的态度客气却疏离,唯有栖梧宫,从里到外把手严密,即便只是负责洒扫的宫女,都对楚家两位公子无形中带着几分亲近。
这里是真正被将军府保护的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可即便国王的人手插不进栖梧宫,但迟迟传不出王后的死讯,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意外。
谁知道一个能用十几年时间,谋划亲生儿子和妻子死亡的男人,骨子里得有多疯狂?他疯起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舒朗没说话,估摸着时间,进去将王后身上的针一一拔出,在两位小公子惊叹的眼神中,细细打量这个眼神平和的女人。
听闻王后家族历代出美人儿,到了王后这里也不遑多让,否则她也生不出二王子这般青出于蓝美姿仪的儿郎。而眼前这个头发枯黄,双颊凹陷,瘦的一阵风便能吹走的女人,依稀能从那双明亮却平和的眼中瞧出几分昔日影子。
王后吃力的伸手握住舒朗手臂,无声说了声“谢谢”,舒朗笑着摇头,随二王子出了栖梧宫。
舒朗知晓王后醒来,二王子应该有很多事要忙着处理,道了声“留步”,便招呼二公子一道儿出宫。
时辰不早,今晚还有国王为大景使臣准备的宫宴,舒朗得按时参加,否则被人发现有人易容顶替他出席宫宴,那可就有热闹瞧了。
二王子捏捏小表弟肩膀,嘱咐道:
“玉白,替表哥平安将荣公子送出宫,知道吗?”
小孩儿激灵的眸子闪着坚毅的光,慎重承诺道:
“放心交给我吧,表哥,你多陪姑姑说说话,姑姑好想你的!”
此时大公子急匆匆跑出来,拽住二王子胳膊激动摇晃道:
“允表哥,姑姑方才能说话了!她还叫我景儿了!”
二王子神色一动,收回手搭在二表弟肩上的手,握紧大表弟胳膊不说话了。
舒朗摆摆手,叫他随意。
二公子遗憾的瞧了栖梧宫一眼,懂事的带舒朗一道儿往外走,还很贴心的解释:
“每日我与大哥进出皇宫是有固定时辰的,今日没时间了,若再停留下去,陛下那边会派人来询问缘由,没完没了的可麻烦了。父亲说过,人在屋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明日再与姑姑说话也是一样的。”
这确实是个非常激灵的孩子,与他兄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语气里总是充满了童真和开朗,与他说话,人能不自觉开怀几分,这样的孩子陪伴病人,想来病人清醒时,心情也能跟着好上几分。
舒朗觉得有趣,问他:“你父亲还说过什么?”
小孩子远远瞧见有宫人过来,便挺直胸膛,目不斜视,端的一副好架子,待人走远,便开始活蹦乱跳,围着舒朗好奇反问,声音压的低低的:
“父亲还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先生,您真的能治好姑姑的病对不对?我今天好开心啊,等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他肯定也很高兴!对了,先生,您不是我们烈火国人吧?我听您的口音不像呢!”
舒朗听罢,明了这孩子知道的比大公子还少,至少大公子晓得他是二王子不远千里从景朝请来的国师高徒,这孩子连他是哪儿的人都不清楚。
唔,这便是不用继承家业的嫡次子的幸福一生吗?舒朗总觉得这孩子身上的天真有几分莫名眼熟。
“还不能确定,毕竟王后娘娘的病实在太严重了。”
小孩儿后退着走路,与舒朗面对面,闻言眼睛闪了闪,有几分失望的哦了一声,来不及转身,直直的撞在从拐角出来的一个宫人身上。
两人齐齐跌倒。
舒朗将小孩儿拽起来,宫人跪在地上连连请罪,二公子很是大度的摆手道:
“是小爷走路没注意,错不在你,起来吧,还得多谢你垫在下头护着小爷!”
话音未落,腰间荷包便随手扔给对方。
舒朗瞧的好笑,“这也是你父亲交给你的?”
两人此时路过拐角,二公子激灵道:
“自然,父亲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明辨是非!”
“是吗?”
“吗”字尾音还没落下,舒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
完全拿捏
等恢复意识时, 舒朗一动不动,维持平躺的姿势,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四周安静的不像样, 鼻尖还有令人神志舒缓的香薰,单闻味道便知绝非凡品。身下的触感十分绵软,约莫是躺在床上, 凶手还十分贴心的给他盖了被子。
稍微尝试动了一下,后颈又酸又痛, 疼的他直吸气,这般动静,外头也没进来个人查看情况。
舒朗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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