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也被父亲紧急唤回家,府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母亲又卧病在床,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得尽量低调,不叫人挑出毛病才好。”
镇国将军府的夫人有进宫乘坐轿撵的特权,可将军府的小姐没有,她可以仗着人小,与母亲一道儿坐轿撵,却不能在宫里贵人没发话的前提下自个儿要求用轿撵。
尽管依着将军府的地位和声望,她这般做了旁人也拿她没办法。
楚玉珑没说的是,往日她进宫,定会有人将这一切早早安排好,不叫她受丁点儿委屈,今日却无人问津,单从这一点,她便敏锐的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姑娘觉得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赶在宫宴前,去栖梧宫瞧瞧姑姑的身体如何,二哥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来也巧,楚玉珑离开王太后寝宫不远,便被与她目的地一致的舒朗盯上。
舒朗趁着夜色缀在楚三小姐那一长串儿随侍宫人身后。
在旁边宫人瞧过来时,十分淡定,不卑不亢回以微笑,脚下丝毫不乱,显见是个自身素养十分好的太监。
单从一身气度,便叫对方下意识觉得他不是普通没名没姓的小太监,让对方忽略他身上不太合身的衣着,当下将他认成王太后宫里派来送他们去栖梧宫的公公。
小内侍同样对舒朗回以恭敬一笑,弓着身继续埋头赶路。
舒朗便搭乘楚三小姐的东风,一路顺顺利利抵达栖梧宫。
对于假扮太监一事,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驾轻就熟,莫名产生了他上他也行的错觉。
此时,王太后寝宫内,许贵人确实觉得她上她就行。
“如实”交代了给舒朗送饭过程中,舒朗的一举一动,过后并未如往常沉默退下,而是缓缓跪在王太后身前,伏在她膝上,默默流泪。
王太后心头一跳,伸手抬起她下巴,缓声道:“这是怎的了?”
打从许贵人进宫,便是被国王折磨的只剩一口气时,王太后都未曾见过她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
许贵人膝行两步,抱住王太后胳膊,仰头用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王太后,进宫多年来第一次唤她姑姑。
“姑姑您知道吗,今日我见着小九了。我将他放心交给大王子这个兄长,您可知他这两月在大王子府里都经历了什么?”
王太后面色不变,然被许贵人抱住的胳膊却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许贵人在王太后这位姑姑身边服侍多年,太清楚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了!
心下大痛,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将九王子身上的伤口细细描述,声泪俱下,痛不欲生,跪在地上起不了身。
她问王太后:
“姑姑,姐姐说这是我的命,叫我为了整个左相府认了。可这也是小九的命吗?小九他也是陛下的儿子,是您的孙子,更是大王子的手足兄弟,为何要经此一遭?”
王太后将手搭在许贵人背上,轻轻帮她顺气。
许贵人抱住王太后的腰,恶狠狠道:
“姑姑,此事大王子与姐姐不给我的小九一个说法,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太后的手一顿,片刻后继续轻抚许贵人后背。
语气沉沉,长叹一声:
“罢了,这就叫人传旨,宛贵妃不敬王后,禁足半年。”
许贵人明显无法被这个轻飘飘的处置结果说服,还欲说什么,王太后却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许贵人:
“大王子是我许家的根基,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没有他,你的小九也得不着好,明白吗?”
许贵人怔怔的盯着王太后半晌,面色逐渐灰败,最终瘫坐在地,声若蚊音:“是,阿茵明白了。”
王太后打量她半晌,缓缓伸手,拍拍她肩膀离去,将地方留给许贵人。
外头瞬间想起王太后起驾的动静,庄严又肃穆。
许贵人面上的种种情绪,在王太后踏出寝宫那一刻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坐上方才王太后的小凳,打量梳妆镜中陌生的女人,抬手,用王太后的脂粉,细细为自个儿装扮起来。
片刻后,摸摸舒朗给她的药丸,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光鲜亮丽的朝已经被禁足的宛贵妃寝宫而去。
舒朗预想过许贵人会将九王子彻底撇开,徐徐图之。万没料到对方竟是个如此急性子,能直接拿九王子说事,一举将如日中天的宛贵妃困在寝宫不得出。
因此在宫宴上听到后来的消息时,震惊一点儿不比旁人少。
作者有话说:
和我无关
舒朗的突然出现, 对已经找人找疯了的二王子和镇国大将军来说,无异于天降福音。若再寻不到他,为了王后的性命, 二王子已经计划铤而走险,和大王子以及国王正面对上,将他给抢回来了。
二王子留在栖梧宫的守将是个心思机敏的, 瞧见舒朗的第一时间,虽惊喜却未大肆嚷嚷开, 只找了借口将他小心带到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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