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足三平米的地儿,舒朗光是擦拭就用了整整小半个时辰,基本上给考生在正式开考前的休整时间,舒朗全用在擦号舍上了。
引得周围一众考生频频侧目,心说哪家的大少爷这般矫情?又一瞧他一身穿戴,非富即贵,心里便大致有了数,道一声怪不得。
其实同一考场中其他出身富贵的几位公子心里也正震惊呢,他们瞧见了谁?荣舒朗!
他不是随使团去玩耍了吗?
哦哦,昨日傍晚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不好好做他的纨绔,跑这儿来干嘛?
哦哦,他有秀才功名在身,确实能参加乡试,可他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他参加乡试就是来凑数的,平白无故遭一场罪,当这很好玩儿吗?
算了,说不定过不了今晚,他就受不了这环境,主动退出了呢,毕竟瞧他那矫情劲儿,大老爷们儿的沾点儿灰咋了,磨磨唧唧擦大半天,当是来春游的吗?
出考场了
事实上, 舒朗不仅没有贡院一日游,还自觉发挥的很理想。
所有需要靠记忆力背诵的东西难不住他,毕竟他这大半年的阅读量就连祭酒都感到惊讶。需要理解的题目只要不偏题他的发挥也还行, 至于制式文,固定格式没问题,具体内容只能说听天由命, 看考官的偏好了,遇上欣赏他文风的自然万事大吉。
整整九天下来, 同一考场之前嘀咕过舒朗的一个公子哥儿因为中途吃坏了东西不得不提前退出,而瞧着弱小又矫情的舒朗却坚持到最后,看着考官糊名还能慢吞吞收拾好考篮, 自个儿走出贡院, 这约莫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虽然舒朗本人觉得再多一刻钟他就得现场奔溃。
与此同时考场外,闻铮三人坐在马车里望眼欲穿, 马车帘子被闻铮揪的跟狗啃过似的。
“差役每抬出来一个, 我都要上去瞧一眼, 生怕是荣二,你说就荣二那身板儿, 可比明孝强不了多少, 荣老太太嘴上不说, 心里指不定怎么担忧呢。”闻铮没话找话, 用脚踢十三裤脚,希望对方能搭个话,唠唠嗑儿转移注意力,免得他心慌。
他这人天生第六感强, 今儿打从早起就眼皮子直跳, 心慌的厉害。
十三将腿收起来, 瞧了隔壁荣家马车一眼,问闻铮:
“今儿荣家是谁来了?”怎的只有一辆马车,往日可不是这般场景。
说起这个闻铮可就不困了,一拍巴掌,无奈道:“两府的大管家。”
见十三疑惑,闻铮解释道:“这不是巧了嘛,前几日荣家日日来人守着,偏今儿个,荣家大哥临时被上司喊去处理差事,老太太着急上火搁床上躺着修养呢,安乐侯夫人一早被宫里皇后娘娘召进宫,还没出来呢,只能两府大管家来了。”
十三得意的哼哼一声,扬起下巴傲娇道:
“幸亏咱哥儿几个来了,要不然荣二出来没人接,得多失望!”
隔壁马车将几人对话听的请清楚楚两大管家:“合着我们就不是人了?”
但他们不会傻到试图跟十三殿下去讲道理,荣伯府的管家将“大公子会在贡院开门前尽量赶过来”的话咽下去,荣府管家也将“安乐侯正在府中陪老太太说话,待老太太休息了便会尽早赶过来”的话咽下去。
这会儿说出来不是故意扫十三殿下的兴,上赶着找不痛快嘛!
可说真的,几人此刻压根儿顾不上痛快不痛快的,因为他们已经被震惊傻了。
贡院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一群考生们跟夜游神似的,脚底发飘,双眼无神,神情萎靡,晃晃悠悠,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场面过于壮观,让三人一时失了言语。
说是丧尸出笼也不为过。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因为他们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舒朗,一个比九天前瘦了一大圈儿,双颊凹陷,胡子拉碴,嘴唇干裂,一摇三晃,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儿,闭着眼睛走路的舒朗!
说真的,三人有生以来第一回 见舒朗如此狼狈模样,若不是知晓他不过去考了个乡试,还真会被这副样子给吓着,以为他进顺天府大牢遭受了十八般酷刑呢。
太惨了!
十三第一个跑到舒朗跟前,要不是舒朗微微睁开眼喊了声“十三”便放心的倒他怀里,十三都不敢最终确认眼前这游魂似的玩意儿是舒朗。
愣神片刻,十三直接将人扛在肩上,三两下上了马车,催促车夫赶车,和章明孝三人一块儿把人往荣府送。
马车上闻铮憋着气用手试探舒朗鼻息,被十三瞪了一眼,委屈巴巴带着哭腔道:
“他都成这样了,我就是担心啊,难道你们不担心吗?”
就说他这该死的第六感从没出过错。
章明孝久病成医,双手一直没离开舒朗手腕,闻言微微摇头,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脉象沉稳有力,节奏舒缓,和他表现出来的一点儿都不像,或许是我摸错了?”
闻铮立即不敢置信的指着舒朗小身板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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