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司斯年神伤的是,沈屿嘴角挂着他平时最喜而不得的笑容。
此时此刻的这一幕,是真的狠狠刺痛了司斯年的眼睛和心。
是沈屿啊,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沈屿,是、沈屿……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么爱他的人,怎么可能离他而去呢?
司斯年几乎是跪在病床旁哭到失声,脸上鼻涕和泪痕交错。
他明明哭得无声,哭得压抑,帅气的脸庞上面容交错,肩膀甚至在抖动,是剧烈的抖动,胸口起伏的不正常。
最爱他的人,离开他了。
沈屿,真的离开他了!
沈屿,真的不等他了!
沈屿,真的放弃他了!
我这次外出不是去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去兑现承诺,我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不是爱我,不是等我,不是笑着看我走,我还给你准备了这个……
司斯年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天蓝色的礼盒,里面躺着两枚银色的戒指,款式很简约,却很好看。
他取出其中一枚缓缓戴在沈屿的手上,另一枚则固执地牵着沈屿僵硬的手,强硬地往自己手上戴去。
他不相信沈屿已经离开他这个事实,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司斯年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不出声了,都还在懊悔。
太平间外面站满了黑色西装的人,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多看里面的场景。
闻宴的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说实话,他也不相信沈屿会死,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司斯年哭得胸口极闷,闷得喘不上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前却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同时大脑传来缺氧的信号,过于伤心和情绪的剧烈浮动,直接令司斯年呼吸碱中毒,整个人毫无知觉地昏死过去。
闻宴在司斯年倒下去的那一秒,立马收起泪跑过去。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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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杀青了沈老师
“卡!”
一个带着灰色鸭舌帽、脸上挂满胡渣的男人从蓝色的棚子里走出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拿着对讲机说道:“道具组道具组!撤一下道具!”
司斯年从闻宴的怀里慢悠悠起身,走到刚刚一直躺着的沈屿旁边,语气飘渺中带着点异样的意味,说道:“杀青了,还躺着?”
沈屿闭着眼睛,可嘴角难以控制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司斯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伸手细细摩挲着沈屿因为化妆而变得惨白的脸颊。
“还好,那并不是我们!”
听到这句话,沈屿才真的憋不住,一个弹坐起身。
他一把抱住脸上一片狼藉的司斯年,安稳着说道:“怎么又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那我不是说了让你不用陪着我演,你偏要演,怎么、你司大影帝也会入戏这么深的……”
司斯年回抱住沈屿,双手用力把沈屿圈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我的最后一部戏!”
沈屿胸口传来极大的不适,同时对于司斯年的那句话又感到疑惑。
“什么最后一部戏?”
司斯年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我的最后一部戏,同时,也是你的最后一步戏!”
沈屿刷地一把推开司斯年。
“靠!我不要!你演戏演这么多年,肯定演爽了。可我才刚刚踏足这个领域诶,我要接着演!”
嘿嘿,下一部接什么虐本呢?
沈屿忽悠悠地把眼珠子朝着司斯年转去,心里吐槽道:下次接戏,不找这人研究剧本了,这、研究研究着,他还来凑热闹,抢自己热度,下次,不要他!
司斯年脸上的神伤还未褪去,沈屿了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床上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虽然这只是演戏,虽然他演戏十几年来,从未如此这般难以走出戏里,但值得庆幸的是,失去沈屿的人不是他。
司斯年嘴角莞尔一笑,他的沈屿一直有好好陪着他,他也有一直好好保护着他,他们俩是令旁人羡煞的存在,他们的相遇和相爱并没有戏中那样坎坷。
沈屿看见嘴角慢慢挂上笑的司斯年,终究还是心软。
他软着身子靠过去,用力紧紧地抱着司斯年。
“答应你还不行吗?其实也发现了,我好像并不是很适合演戏……”
沈屿未说完的话被走过来的导演出声打断。
“两位老师!”
导演小跑着过来,一路称赞道:“司老师不愧是影帝,这最后一场戏给我看得自己都很难受,演的真的太棒了!沈老师也很不错,虽然第一次演戏,但是基本功还算扎实,浴室那段我真的很佩服老师的演技,新手能有您这种演技,真的属实难得啊!”
司斯年还在出戏,没有回应导演的夸赞,抿抿唇点头,大手用力牵着沈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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