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萧暥送魏瑄回营地后,就径直去了自己的军帐,然而已经晚了。云越正有条不紊地把随行用具书籍一一收拾整理。旁边站着不知所措的曹璋。
一见他进帐,曹璋赶紧躬身九十度行礼,“主公。”
萧暥太阳穴有点跳。完了,依曹璋的木讷,哪是云越的对手,三套两套,肯定什么都说了。
他又得有一阵子要面对云越内容丰富多彩的目光了。
萧暥心情惨淡,表面依旧不动声色道,“昨晚辛苦你了,你去大司马处,通知他禀报陛下,准备三军开拔,启程回京。”
“是。”曹璋如获大赦地退出了帐。
他自始至终都没敢看萧暥的眼睛,昨晚怕是被吓得不轻。
等曹璋离开,云越立即走上前,快速地打量了他一番,并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主公昨晚醉酒了?”
这个么……萧暥尴尬。
昨晚他装作睡,打发走云越后,换了一身骚包锦袍陪酒拉投资搞得风生水起,这就算了,特么的最后还喝醉,还在阿迦罗的营帐里呆了一宿,这还解释的清吗?
等等,他是主公,为什么他要解释?
“云越,我跟曹将军喝了点酒,要了七百匹战马。”
云越细眉一蹙,“主公为了七百匹马,就把此人留在身边?”
萧暥道:“我自有用处。”
“主公,曹璋是曹满之子,不可信。”
“可用就行了。”
“此人可用?”云越别过脸,如鲠在喉,“主公,我不与此等呆愚之人共事。”
萧暥就猜到他这反应,顺水推舟道,“哦,那你写个辞职报告给我咯。”
“……什么报告?”
魏瑄并没有回营,他悄悄走出营地,环绕到昨夜跟着桓帝走过的小树丛处。那里有一棵老枫树,火红的枫叶如火焰一般,老远就能看到。
松软的泥土地上还留着那狼王的脚印,一直往森林深处去了。
他沿着走出了十几步,就看到那个没有眉毛和胡子的老宫人等在那里,这是他们昨夜约好的地点。
“余先生请起。”魏瑄伸手虚扶了一把,急切问道,“如何?”
余先生躬身,就把昨夜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听到阿迦罗确实只是守候喂药,魏瑄脸色稍缓,又焦虑问道,“先生可知他是何疾病?可否治愈?”
余先生谨慎道,“烈酒催逼,导致毒气攻心。”
“他中毒了?”魏瑄紧张道。
“殿下不要紧张,是陈年的残毒,应已拔出,但损伤心肺,若劳累过度,急火攻心,或烈酒催逼,就会发病,恕老奴直言,萧将军这身子,再这样损耗下去,拖不久。”
魏瑄脸色一惨,问,“可否治愈?”
余先生摇头,“老奴医术浅陋。”
魏瑄沉下眉头,默然片刻后,他似低声自语道,“我一定会保住他的。”
“殿下若无其他事,老奴先告辞了。”
魏瑄这才从思绪中抽回神来,忙道,“先生且慢。”
然后他终于问出了心中盘桓许久的疑问,“先生曾在宫中任事?”
闻言余先生目光一霎。
其实魏瑄昨晚见到余先生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但当时萧暥身陷北狄大营,他没心思询问。
此刻,魏瑄也没有直接问他是否宦者,而是很周全地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余先生低哑道,“老奴曾是太医令。”
魏瑄明白了,他或许是触犯了什么事儿,才成为宦者。但这是隐私,很可能还是痛处,就不方便问了。
他蹙眉想了想,低声道,“先生既是宫廷御医,可知道当年宫闱之事?”
余先生眼皮微微一跳,问,“不知殿下指的是何事?”
“幽帝有一位番妃,先生可知道她的事情?”
萧暥坐在宽敞的马车上,秋狩这一遭,十天的时间里,又是敌袭,又是狼群,又是跳崖,又是陪酒,还差点‘嫁’了。真糟心。
他现在真是身心俱疲。这一趟把这娇病的壳子折腾得差不多了,再不好好休养一阵,他真得歇菜了。
之前他一直强撑着,现在略微放松下来后,这浑身的疲惫和病痛全涌了上来。心口的隐痛就好像有无数根细线穿过他的心脏,来回拉扯,让他支离破碎。
可纵然如此,他心中还是千头万绪,歇不下来。
随着车马的颠簸,他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一次虽然拉足了一年的军费,但除了像土豆侯爷那种愿意包养他,哦不,长期投资他的。其他投资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这一年军费够了,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长期饭票还是不能靠别人,还得自己搞钱。
安阳城临山靠海,海货和山货都可以贩卖,海运还可以和外邦做生意,只要把在海上打劫的东瀛人给收拾了,对了,魏西陵善于水战,海战不知道行不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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