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替他褪去锦袍,忽然手下一顿。接着他一双凤眼微微睁大,竟有些错愕。
咦?怎么了?
萧暥眼梢微微撩起一瞧,脑子里紧跟着嗡地一声,简直不能淡定地装死了!
泥煤的容绪!
这件锦袍居然是两层的!两层!
现代的衣裳有正反都能穿的设计,容绪这件更绝,是两件套,里面的夹衫也是一件。
而且还是一件丝袍。丝袍就算了,居然还是镂花的!更让萧暥绝望的是,这衣缘和袖口居然还是荷叶边!这是什么?古代的蕾丝?
此刻,那半湿的丝袍轻柔如蝉翼般贴在他身上,隐约地透出莹白的肌肤上妖娆的绣纹。
这画面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萧暥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
但不愧是魏大大,在短暂的错愕后,已经迅速沉静下来,面色如常了。
刘武已经取来了热水,刚走到门口,只远远一瞥,差点铜盆都摔地上。
魏西陵道,“搁门口,你出去吧。”
刘武如获大赦,“是,主公。”然后又忍不住嘴贱地问一句,“这中衣挺特别啊?”
魏西陵冷道,“关上门。”
刘武赶紧闭上嘴巴,关门出去了。
然后他蹙眉,就像剥蒜皮那样,将那贴着萧暥身上的薄纱衣尽数褪去。
房内幽暗的灯光下,只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一缕花枝蜿蜒而下,顺着他光润的肩膀,穿过清修的锁骨,然后绕到光洁均实的胸膛,肌肉紧致的腹部。
魏西陵注意到他心口的地方有一点旧伤。眉心又渐渐收紧。
他什么时候弄的伤?
如同一朵落梅。又像心间的朱砂痣。
他疑问地再看向萧暥,看来某人经过刚才一番内心挣扎,已经筋疲力尽彻底躺尸。
魏西陵用热水给他擦了身,发现那花枝非但没有褪去,反倒更加鲜妍,映着如雪的肌肤,分外妖治。
他的背后也相应蜿蜒着花纹,估计这东西蔓延了全身。
魏西陵倒吸一口寒气,短短两个多月,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京城里不太平。
热水擦舒服了后,萧暥只觉得酒意上涌,都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给他穿上了干净的中衣,拽好丝被,放下帐拢,就站起来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一道极轻浅的声音。
“西陵……”
魏西陵从来都岿然不动的背影一震,脸色竟苍白了一下。
“何事。”他头也不回道。
“山寨……唔……我的。”
魏西陵眉间顿时一冷,居然连睡着了都不忘记做他的山大王!
他转身折回,居高临下看着那人,“你是铁了心要当贼寇?”
“山里,唔,藏起来。抓不到了。”
果然是只野狐狸。
魏西陵忽然想起小时候,刚刚带他回侯府时,他睡不踏实,半夜里还悄悄拽着自己的头发,其实是害怕。
没有家人,没有归宿,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不管表面上装得多强悍,其实心底却虚得很。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魏西陵问,“你怕什么?”
萧暥睡梦中眉却紧蹙着,“我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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