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铮说着正要迈着方步往前走去,那百夫长忽然驱前道,“主公,此人力大无穷,形迹可疑,主公小心!”
禄铮愠怒地一脚将他踹开,喝到,“蠢材!当今乱世,英雄不问出身,又有什么人是我禄铮不能用,不敢用的!”
然后他几步走上前,颇为欣赏道,“敢问壮士姓名?”
阿迦罗的中原话还很生硬,于是他闷不做声。
旁边的栾祺立即道,“我们伍长有癔语症,说话不清,主公别怪罪。”
“厚重寡言,乃是真猛士!”禄铮慨然赞道,然后他目光灼灼打量着阿迦罗的身形,“壮士这身神力当个伍长实在是太屈才了,依我看,可以当个前将军。”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立即有人附和道,“将一个小小的伍长直接擢升为前将军,前无古人啊,主公的胸襟气度让我等折服!”
“主公眼光独到!” “恭喜主公得此壮士良将!”
禄铮看向阿迦罗。
阿迦罗这几句话是听懂了。
箭在弦上,他也不推脱,很爽利地拱手表示领命。
禄铮遂大喜,“来来,今日正好操演军队,前将军就随我一起登楼,检阅军阵!”
说罢他身子一让,做出延揽的手势。
阿迦罗也不客气,大步便走了过去。北小王栾祺率其他三人立即跟上。
码头离开都昌城还有十几里路,道路修地很阔气,沿途还络绎不绝能看到往来运送货物和钱粮的牛车。
朱优靠在马车里,皱眉不解道,“按大雍军功爵制,前将军必须杀敌五千以上,或者拔城五座。那个小小的伍长只是力气大一点,就提拔到前将军,是不是太过了?”
沈先生淡淡道,“那人的力气,刺史也看到了,确实是神力。”
刺史这两个字微微让朱优心中一黯。
自从沈先生来后,朱优是如鱼得水,对他事事言听计从,他想要什么,都给他找得来,连库中珍藏了数十年价值连城的珍奇药材都送给他了,可此人就是不愿意认他为主公。言必称刺史,让朱优总觉得和沈先生只见隔阂着什么。
当然朱优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九州群雄角逐,天下有才之士,不是去投北宫达就是投魏西陵,就算那个乱臣贼子萧暥都有人去投。除此之外还有曹满,秦羽,虞策等等,哪个不是比自己有实力,他能坐稳襄州还是要看禄铮的脸色。
但是禄铮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对他向来是呼来喝去,日子过得实在是窝囊。
所以沈先生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前来辅佐他,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也许这样的世外高人,做事根本没有理由?
但是沈先生如此能人,又怎么可能久居他这里呢?
朱优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悄悄地看向沈先生。
沈先生正侧脸看着窗外,闲闲道,“刺史应该早做准备了。”
“准备什么?”朱优不解。
“禄铮今日大张旗鼓擢升一个伍长,此举的用意,刺史可知?”
朱优诚实地摇头。有时候他觉得沈先生跟他的对话,就像一个成年人教小孩说话。
“重甲武卒有严格的等级制,分为上中下三等,今日那士兵原本是运输钱粮的下等士卒,因为一身神力被禄铮看中,就擢升了前将军,这样越级的提升是禄铮借着这件事做一个表率。”
“什么表率?”朱优讷讷道。
“让全军看看,只要能打,他禄铮就不会吝惜爵位和赏赐。”
朱优深以为然地点头,又问,“但他为何要树这个表率?”
沈先生微笑,“怕是要打仗了吧。”
朱优骤然一惊,脸色惨变,“何以见得?”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打仗。可偏偏身在这乱世里。
沈先生指了指车窗外,“这个季节,粮秣已在筹备中,除了备战,还能做什么。”
朱优赶紧问,“打哪里?”
沈先生道,“安阳城。”
朱优皱眉想了一会儿,不解问,“听说禄铮已经在北上的各个隘口设卡,不让百姓逃往安阳城了。”
沈先生目光疏冷,“安阳城的高郡守正在行屯田新政,只要开荒就能得到土地,还租借给百姓农具耕牛,田税却只收四成,百姓趋之若鹜,翻山越岭都要前往安阳城,光是道路设卡如何挡得住,襄州的人口和赋税今年怕是要减去三四成,纵然刺史不急,禄铮也要急了。他的重甲武卒,每月的耗费怕都不小。”
朱优叹了口气,黄龙城里置酒池肉林之事他也知晓,禄铮为了保留他军队的匪气和狼性,就是靠贪念欲望来激发士卒无穷的奋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如今,安阳城的新政让百姓纷纷前往投奔,襄州人口赋税一再减少,这就是釜底抽薪,绝了柴火。
“三天前,禄铮发了照会给安阳郡守高严,让他废除屯田,高郡守没有回复,这对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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