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拧眉心,“那眼下之势,我们该当如何?”
此时他们已经走出皇城,只见宫门口站着一名贩夫打扮的人。
一见到王戎出来,赶紧上前。
王戎微微抬手,示意容绪稍后再说,
然后他从那人手中接过秘信,一看之下眉头紧簇,“赵损已经被抓了。二弟,你可有什么计量?”
容绪思绪极快,只是略作思索,便笃定道:“兄长放心,赵损只是条小鱼。”
王戎凝眉道,“这小鱼也是有腥味,这件事萧暥顺藤摸瓜,若是查到我们。如何是好?”
容绪微微一笑,道,“那容易办,要让他放过那条小鱼,我们就再给他一条大鱼。”
王戎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吸引他的注意,让他没工夫理会我们?那……谁是大鱼?”
容绪道:“这大鱼,自然是京城中那些肥硕可宰的猪豚了。今天的马球赛上,萧暥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大梁城里那些贵胄臣僚,富商巨贾仗着有爵位,一边拿着朝廷每年的供养,一边又不受典章约束,可以肆无忌惮经营一些不法的勾当,这钱财可是赚的比我们多得多了。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眼热啊。”
“所以你要把祸水引到他们身上?”
容绪微笑,“无论这大梁城内的地下钱庄,还是这暗市上的买卖,都比尚元城来钱快。相比一个赵损,这块肥肉对萧暥来说,可有吸引力多了。”
王戎道:“你有把握?”
容绪点头,说了两个字:“他穷。”
前阵子萧暥从尚元城急调银钱,原来是拿去襄州买地了。这会儿库存一定空了。
萧暥花钱太厉害了,今天在赌场上赢来的钱,根本不够他花几天的。
很快小狐狸穷得都要典当狐狸毛了。
容绪摸了摸下巴,倒是很期待啊。
丹书铁券?
魏瑄何等聪明,稍微一想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这就相当于面似特赦诏书,以往大雍朝也有皇帝的颁布给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臣子。
但是他不明白,萧暥要这东西做什么?
这乱世里,皇帝的免死诏书根本就如同一张废纸,而且就算萧暥要一份免死诏书,那么也该是桓帝颁布的吧?
他只是个郡王,也没有这权力颁布免死诏书啊。
萧暥当然明白,心想,所以这个问题就留给魏瑄你咯。
他不说,不解释,魏瑄那么聪明,自己体会就行。
该留白的地方就留白。
如果他说得多,这问题就多了。
你一个权臣,要诏书做什么?就算要诏书,也应该是跟皇帝去要,管一个郡王要?
所以萧暥只管向魏瑄讨要免死令,至于这免死令是什么形式的,怎么派发的,萧暥一概不提。
这个问题就留给聪明的晋王殿下去解决了。
某狐狸摆摆尾巴,充满期待地看着魏瑄。
见魏瑄凝眉思索之际,他又暗搓搓地示意魏瑄,再不成,你给我写个条子也可以。
将来武帝御笔亲书的免死诏。保他的小命应该没有问题了!
正当他东张西望,找哪有笔墨纸张的时候,忽然魏瑄探手进衣衫里,在颈项间利落地一扯,手心里就多了一枚如古朴莹润的玉璧。
那玉璧形似腾蛇纹,萧暥这一看,顿时心中骇诧。
这东西庄武史录上有写过!
史书记载,武帝的母亲,那位番妃留给他两件东西,一枚玉璧和一支骨笛。武帝一直视若珍宝,任是贺紫湄再恩宠有加,这两样东西也绝对不能碰一下。
萧暥不敢要,真的不敢要。这东西有点烫手啊!
“殿下,书笺即可……”某人疯狂暗示。
魏瑄手中捧着玉璧,抬头凝视着他,道,“此物虽然抵不上免死诏书,却是我母妃遗物。”
萧暥心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不敢收……
魏瑄神色凄清,道,“我只是郡王,我就算写了免死诏命也没有用。”
萧暥心里苦啊,孩子你太低估你自己了,有用的……
他刚想安慰魏瑄几句。
就在这时,夜空中隐隐传来几阵轰鸣。
紧接着,空中无数烟花如雨点般炸开,缤纷的焰火照亮了河面。也照亮了魏瑄年轻英俊的脸庞。
他陡然脸一振,一双清亮眼睛里熠熠生辉,像是发下什么誓言般正色道,“我愿以性命护此玉完璧无缺,也必然会以性命护持璧之人安然无恙。”
然后就想捧着自己的心一样,把这枚古拙的玉璧捧道他跟前。
萧暥接过来,凝视着这古拙的玉璧,烟花落到他眼底,暗夜里光华流转。
萧暥一边揣着玉璧,一边暗骂自己,让你摆小聪明,让你打小算盘,你一开始就跟魏瑄说,你给我写个纸条,大概意思就是无论我以前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以后可能还会干什么缺德事,反正一律都不追究不就完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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