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送我到塞外。今后各安天命……”
“我养你。”萧暥脱口道。
魏瑄一愣,心中巨震。
他说什么?
故作的从容顷刻间土崩瓦解。
看着魏瑄错愕的神色,某狐狸有点心虚了,疯了吗?你想要包养武帝?
原主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特么现在算什么?胆儿肥了?
反正话都出口了,萧暥干脆心一横,道,“阿季,你跟我回去,住在将军府,我在后院里辟出一间屋子。我府邸也算宽敞,加上我名声不算好,除了大司马和谢先生,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拜访。”
……这居然成他的优势了?
见魏瑄不置一词,但也没有表示拒绝,他厚着脸皮,像个房产招推销商,继续道,“你安心住下,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家里就只有徐翁和几个仆人,你也都认识,我养一只猫,以后可能还会养一只狐狸,我平时也经常不在家,虽然没什么积蓄,俸禄也够府中用度,吃喝不愁。”
等等,他扯这些做什么?开始自掏家底了?怎么感觉像是要娶媳妇啊?
这画风不大对啊。
魏瑄听得出神。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能听到的最甜蜜的话了。
他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但是,今天这一句话,这一点温暖,就足够他整个漫长黑暗的余生来回味了。
正当他心中浮起一缕柔暖的时候,刚才被他压下的黑雾开始不安分地涌动翻滚起来。
仿佛是从严丝密缝的黑暗中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缝,透进了一缕曦光。使得那浑浊的黑气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它们仿佛窥到了一个喷涌而出的缺口。暴戾的煞气迅速地汇聚成洪流,疯狂地撞击,企图突破他的束缚。
魏瑄忽然脸色惨变,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狠狠掐进去,长发倏然遮住了脸容,周身禁不住微微颤抖。
“阿季?”
魏瑄声音低哑幽沉,似乎在奋力地压制着什么,“快……快走……”
顷刻间,黑雾从他的衣袖中翻涌而出,掀起狂澜巨浪,迅速弥漫了大殿每个角落。
尽管萧暥带着玄门指环,也抵不住四周逼压来的彻骨煞气,一直在胸中翻涌的血气都似乎要被冻结住了。
他脑子里艰难地想,这神殿里的苍冥族□□分子都挂了罢?怎么这千人祭法阵还在起作用?
他这一念还未来得及转过,就听魏瑄低声道,“将军,只有一个办法。”
他话音未落,手忽一抬,一股黑雾腾空而起,掀起一阵劲风,萧暥猝不及防,被猛地推向了门外。
还没等他站稳,沉重的石门在他面前徐徐关闭。
海潮般的黑雾涌向石门,企图破门而出。
“快走!”魏瑄清冽的声音透过黑雾传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萧暥想起了什么,他摘下玄门指环,凌空抛了进去,“阿季,接着!”
玄门指环可以破除一切秘术的暗瘴。
石门陡然关闭。
黑雾像一头失控的巨兽在神殿内冲撞咆哮,翻涌不息。
魏瑄恍然,他和这股黑雾不过是持久的角力,相互撕扯,此消彼长。
它若是一头猛兽,他就必须比它更强悍才能驱使它。片刻心志的柔软就会遭到反噬,万劫不复。
随着黑雾的蔓延,大地都在微微震荡,长廊上的绿焰在摇晃,碎石泥灰簌簌落下,被强力压制住的尸群又开始蠢蠢欲动。
神殿里浓黑似墨。咆哮的黑雾遮天蔽日,彻底吞没了他。
他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渐渐坠入深渊,一只骨感清劲的手尤不甘地抠住石缝。
“魏瑄,指环,萧将军给你的指环!”苍青的声音在深渊中微弱地回响,
萧暥……
魏瑄挣扎着睁开眼睛,黑气袅绕的断壁残垣下,透出一缕流溢的银光,似无尽暗夜中的一点闪烁的星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探出手,将那枚指环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破障。一直被封冻的玄火真气骤然解开。
刹那间玄火白亮的眩光冲霄而起,周围的黑雾骤然褪去。
神殿里充斥的一切怨恨、暴戾、痛苦、不甘都在焚尽一切都在烈烈燃烧的玄火中消散了。
他被石斑侵蚀的皮肤在烈焰中如同褪壳的蝉纷纷剥落。
浴火而重生。
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回廊,炙热的焰火将四周的阴寒之气一扫而空。
萧暥以剑支地,胸中血气翻涌不息,憋了大半天的一口鲜血终于从口中涌出。
他心口剧痛,不知道是因为这伤病,还是因为最终他依旧没能带魏瑄出来。
他抬起头,火光在他眼底闪烁,炫目的焰光中,一切化为灰烬。
周围的石墙开始摇晃,碎石簌簌往下掉。
一双有力的手臂穿过他腋下,稳稳托住了他。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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