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色。
“大单于,这些东西也都不要了么?”一名士兵抱着堆满是泥尘的锦缎罗裙进来道。
阿迦罗回头,目光阴沉,浓眉簇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是他以前费尽心思从中原有名的铺子里给萧暥订制的罗裳锦袍,如今,那些光华的丝绸、柔软的锦缎,被萧暥手下的匪兵粗暴地践踏,野蛮地抠出镶嵌珠宝后,随意丢弃在地。
阿迦罗拽起那一件绣衣软烟轻羽般的裙摆,狠狠揉紧成团,就像握紧那人发间浅淡的芷兰清香,然后决然转过身,下令道,“都烧了。”
栾祺走进帐来的时候,正遇上两名士兵抬着满满一箱灼目的华服出去。
“大单于,刚得到的消息,中原人率军去了西北方向。”
阿迦罗眼皮陡然一跳,西北方?莫非是望鹄岭?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去那地方做什么?但无论如何,中原人率军在外,此刻大营必定空虚。
他沉声道:“栾祺,部落的事务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办。”
栾祺一惊,“大单于莫非想去劫营?”
阿迦罗面色阴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但我们部落中已经没有多少控弦之士了。”栾祺担忧道,这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去劫中原人的营寨啊。
阿迦罗道:“正因为这样,中原人也绝对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去偷营。”
“我要取回一件东西。”他一字一句道。
栾祺心中一震,“莫非是?”
他脑中迅速闪过几天前,阿迦罗以单于铁鞭再次召集部众。
“那只是普通的马鞭。”阿迦罗道,“当时族人刚遭劫难,惊魂未定,不会仔细看。”
栾祺明白,废墟中无措的族人只需要一个可以带领他们的人。
“但是如果我将来要统一十八部落,没有单于铁鞭是不行的。”
当初他把单于铁鞭送给萧暥当做聘礼,结果,萧暥摧毁王庭,屠戮族人。血溅月神庙,盟誓已毁,只剩切肤刻骨之恨,亡国灭族之仇,他要取回铁鞭!
美景良人
漫天的大雪已经停了。
厚实的披风下,萧暥探出头。
只觉得外头朔风扑面,月光照着莽莽苍苍的草原,银装素裹,辽阔壮美。
没想到大战之后,竟是如此这般的美景。
美景当遇良人。
萧暥脑子里又开始不着边际了,他望着月光下千里冰封的雪原,顶着风霜,努力想象了一下自己揽着如花美眷在雪地里纵马驰骋的场景。
还来不及他心里美的,结果一阵夹带着碎雪的朔风扑面而来,冻得他吸了吸鼻子,赶紧缩了回去,抱紧了点魏西陵的腰身。
顺便他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魏西陵。
塞外的月色映着魏西陵一身银甲寒光四溢,战袍如雪,凛冽逼人。
萧暥思忖着,这人本来就冷峻,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是绝配。
难怪他即使有好名声好模样好家世,但冷得跟个冰雕似的,照样和他这乱臣贼子一样没老婆。
其实没老婆也就算了,今天在林子里还被他吃了一口……
魏西陵当时应该气疯了罢,那个……回去会不会找他算账?
应该不会,以魏西陵脸皮那么薄,这种事情就算是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绝不可能再提半个字。
萧暥心里暗搓搓想,早知道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魏西陵感觉到怀里的那只狐狸好像醒过来了,跃跃欲试,不安分地转来转去。
萧暥的的长发因为编了太久的小辫子,一缕缕的打着卷儿,他这一动就蹭着魏西陵的下颌,又酥又痒。
魏西陵蹙眉低头看了看他。
就见萧暥眼尾细细挑起,眼角眉梢竟然有点狡猾的惬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得意的事情。
魏西陵的眼底被刺痛了一下,眼前仿佛又浮现前世境中那人寒毒入心肺夜夜咯血,火盆映着他清惨的容色,风中纸灰飞尽。
魏西陵现在也中了寒毒,骨节腕部隐隐酸痛,周身除了铠甲冰冷的触感,再感觉不到暖气。
但谢映之说过,这只是寒毒停留在由表皮,渐入筋脉的过程中。
他一想起萧暥当时寒毒深入心肺,乃至都无法拔除,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独自撑下来的。不由微微收紧了手臂,将他揽地更紧了些。
谁知怀里的人脑袋微微一沉,居然是依偎着他睡着了。魏西陵抱紧他的腰,放缓了马速。
这一世为你遮风挡雨,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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