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他图谋的是这把王剑。”
话音未落,森冷的剑刃落到了谢映之的肩上,抵住了他的颈侧。
谢映之神色淡然,没有急于解释,只用那双冰魄般清冷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
大厅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火焰烧过的焦灼味,唯有他身上清雅玄淡的孤香若有若无,让人心怡。
魏瑄竟有片刻迟疑,眼前之人宛如冰雪雕琢,空灵剔透,似乎并不是血肉之躯。
“帝王剑出鞘必然饮血。”那个声音刺耳道。
锋利的剑刃抵着雪白的脖颈,纤薄细致的皮肤下,隐隐看到温热跳动的血脉。激起人原始的嗜血般的冲动和欲望。
“你杀了他,就是王剑之主,就赢得了最后一局,杀伐决断方为王者!”
萧暥进入大厅时,远远就看到了那寒光闪闪的王剑从谢映之的肩头一寸寸地往下移动。
“映之!”
声音响起时,冰凉的王剑刺入了温热的身体。
谢映之雪白的衣衫绽开了一朵绮丽的血花。
魏瑄心头一空。长剑竟没有遇到玄法结界的阻挡,毫无阻力地刺入了谢映之的身体。
这一剑,仿佛刺入了一朵轻云的柔软,又像破入了一片冰雪的清冷。
他为什么不抵抗?!
那一头,萧暥心中巨震,他不知道魏瑄为何会突然袭击谢玄首。
他正要上前,就听到谢映之的声音静静传来,浅淡又坚定,“别过来。”
随即十多名肌肉强劲的北狄武士挡在了他面前。
萧暥忽然意识到了,他可以跟你结契,与你交心,但是玄门无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隔绝你,离开你。
诱敌
刘武大步如风地进舱,赫然就看到十多个名孔武有力的北狄武士挡住去路。
“哪来的蛮子?”他顿时拔出刀,看向萧暥,“打不打?”
他身后三名士兵也同时拔刀出鞘。
萧暥遥遥望向谢映之,努力想从他心底里听到一点点回音。
那些他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中,说出来的秘密。既然他们已经交心结契,那么谢映之正在想什么?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萧暥记得刚才在旗舰上时,他们连线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进入了谢映之的内心。他的心如早春的湖水,轻暖无痕。如清夏的山林,鸟声蝉鸣,雅趣横生。如深秋的旷野,寂寥广远,豁达悲悯。又如严冬的冰雪,剔透无暇,不容尘埃。
三千世界的繁华与烂漫都盛放其间,纯然通透不染尘俗,又包容丰富无所不知。这样的他,比那倾世绝尘的容颜更让人沉醉。
如今却被这一剑刺破了,终成一场水镜花月的幻梦。
也许谢映之从来都没有真正让谁进入过他的心。玄门之事,深邃幽玄。
最后只剩下一句:别过来。
道理萧暥明白,也许贸然闯过去,会坏了他的谋算。
可他算无遗策,又把自己的安危置于何处?
萧暥道:“静观其变。”
刘武等人收剑入鞘,面前的北狄武士也退后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
但某老兵油子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句,去泥煤的结契!再也不相信什么交心了!
魏瑄没有看萧暥,看到他,就怕自己会动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法回头。
鲜血顺着剑刃流到他手上,柔滑温热,手心的触感忽然变得鲜活而细腻,墨澈的眼睛凝起了几分清明:“你果然又欺我!”
谢映之并不是无懈可击,他也会受伤,会流血。
魏瑄深深地觉得又着了他的道,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任凭剑刺入体内。
“阿季,你还是没有沉住气。”谢映之淡淡应答,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闲说与己无关的事,这剑也并没有刺入他的身上。
只有殷红的血不断地渗出,将他右肩的白衣染红了一片,清俊白皙的容颜染上了一抹艳痕,更为动人心魄。
魏瑄长睫微微一颤,神思显出一瞬的犹豫和迷离。
“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一道阴冷的声音顿时响起,一直躲在廊柱后的苏钰忽然冲上前来。
他仿佛被血色刺激到了,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你现在还不动手,要等到何时?”
说着他一把夺过魏瑄手中的剑,试图把剑拔出来。
帝王剑透入谢映之的肩膀,最多只能让他流血受伤,但是杀不了他。
他想把剑拔出来,再刺入谢映之的胸膛。
苏钰脸色铁青,猛力抽拔出帝王剑。
可是他却发现,这剑纹丝不动,就像被肌肉紧紧咬合住了,越是奋力抽拔,却越是深陷入谢映之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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