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原本就是死士。
“陛下,我等护驾来迟!”张伍震声道,
他的身后跟着其他几名‘金吾卫’。
桓帝死里逃生,哆嗦着道:“你、你忠心可嘉,你叫什么名字,朕……朕回去就加封你为……”
张伍对爵位毫无兴趣,他从怀里掏出一件闻起来一股汗臭味的披风,不由分说罩在了桓帝的肩上,粗鲁道:“陛下受袭,是这身衣服太显眼了。”
这披风不知道多久没洗,汗臭味混合着血腥味直冲鼻腔,桓帝被熏得眼冒金星,感动地涕泪直流。
就听张伍道:“陛下,这边来。”
桓帝裹着臭烘烘的披风,晕头转向地被张伍等几名‘金吾卫’又拖又拽地前往朱雀大街侧的一条巷子退去。巷子外面赫然停着一部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乱军之中,江浔第一个发现皇帝不见了。
紧接着他看到十来步外,几名金吾卫裹挟着一个战战兢兢,冠冕歪斜的人往外行去。
但是双方人马混战杀声震天,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隔着密密麻麻的金吾卫,高声喝令也没人听得见。
眼看皇帝和内侍就要被这一股金吾卫带离朱雀大道,
江浔心急如焚,就在这时,朱雀大道另一头传来了马蹄声。
陈英!江浔顿时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觉得不对,陈英的清察司在玄武大街那头,没那么快赶来。而且人数也太少了。
确切地说只有四骑。
马蹄清冷,在如血的残阳中踏破长街。
此刻,张伍已经挟着皇帝走到了巷口,他焦躁地敦促道,“陛下快上车罢。”
这皇帝走路真是比婆娘还墨迹。
一直搀扶着桓帝的曾贤却察觉到了异样。
这几个人是金吾卫,却丝毫不听董威调遣,而且张伍一路在敦促,他们到底在性急什么,还有,这马车更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临上车时,他一把揪住桓帝的披风:“陛下且慢。”
“老东西,废什么话!”张伍怒道,举刀正要劈下。
几乎是同时,暮空中传来一阵破风的清啸。
张伍一惊,赫然回头。
一支羽箭如流星般掠过长街,在混战的人群上方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迎面而来,穿喉而过,箭尾的白翎仍在寒风中震颤不已。
张伍瞪大双眼,夕阳最后一丝光线映入他暗淡的瞳孔里。
残阳如血,逆光中,萧暥一袭玄色劲装跃马如风穿过朱雀大道,身后紧随着三名锐士。
“所有人止戈待命!”他一声清喝。
一看到他,正在激战中杀得难解难分的双方,无论是金吾卫,还是京兆府兵,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不敢再动了。刚刚还挥舞着障刀劈斩下去的强有力的手臂顿时停在了空中。
积威所及,乃至于此。
其他两名铁鹞卫见势不妙,不顾一切地就要去拽着皇帝上车。
萧暥在马背上挽弓搭箭,双箭连发,分别命中二人后心,鲜血飞溅。
桓帝吓得颓然后退几步,靠在马车的车辕上,抹了把脸上激溅的血点,声音都在发颤,“你……你……”
董威到底是老卫尉,已经反应过来,扬声道:“萧将军,你射杀金吾卫于御前,作何解释?”
“金吾卫?”萧暥跨在马背上,冷道:“衣服脱了。”
桓帝闻言愣了下,赶紧捂住臭烘烘的披风,用有伤风化的目光看向萧暥道:“萧……萧卿,你、你要做什么?”
一旁的江浔立即会意,当即上前扒开张伍的衣衫,就看到后脖颈下有一个鹰纹的印记。
江浔立即认出来了,道:“是北宫世家的铁鹞卫?”
萧暥凝眉,果然,玄门的消息没错,北宫达与其说想掠走皇帝,倒不如说想要挟天子令诸侯的地位。
就在这时,长街上又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是陈英率领清察司禁卫军到了。
萧暥道:“护送陛下回宫,不得有误。”
“是!”
随后,萧暥环顾四周,问道:“云越呢?”
密道
萧暥一问,立即有人上前,正是先前云越让他去报信的锐士。
“主公,云副将包围了宝琼阁,现在追刺客去了。”
萧暥令陈英护驾回宫,江浔率府兵清理朱雀大街,自己直奔宝琼阁。
其实宝琼阁并不毗邻朱雀大道,其间还隔着两三家铺子。但由于它是朱雀大道沿途最巍峨的建筑,坐在宝琼阁的雅间里,俯瞰下去,朱雀大街上往来的行人车马历历在目。
既适合观察情势,也适合弩手伏击。
此刻,宝琼阁被围得犹如铁桶金城,所有宾客都被云越集中在二层最西边的宴厅里,由数十名锐士看押。
云越之所以选择二层作为看押宾客之处,因为他偶尔听萧暥提过一嘴,那次西征回来,和谢映之住宿客栈,遇到的两名东瀛杀手有遁地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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