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梁可有明月华灯相映?故人可安好。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清晰地响了两下。
门外传来了家老的声音:“君候,孟府令来了。”
这个时候?魏西陵立即感觉到情况有异。
随即他站起身,取出沉香木匣,将锦袋搁在了连理珠旁收好。道,“请他进来。”
雨夜+番外
门开了,寒风裹挟着阴冷的湿气席卷进来。
孟秩满脸雨水,一进门就重重单膝落地,“主公,末将前来请罪!”
魏西陵静坐案前,“何事?”
孟秩垂着头,魁梧的身躯像一头倔强却驯服的蛮牛:“末将今晚私访了凉公,当年的事他全都说了,末将愚鲁这些年都误会了萧将军,前番还险些刺伤他,今夜末将又无令私见凉公,请主公责罚!”
“你都知道了。”
孟秩被他这一问,胸中顿时如翻江倒海,嘴角激动地抽搐道:“主公,老将军是被皇帝和王氏奸贼所害!末将斗胆,老将军和上千将士的仇就这样算了吗?”
魏西陵神色凝冷,灯光照着他的侧脸,犹如刀削一般。
孟秩忍不住脱口道:“当年北狄蛮子入侵,都是王戎那厮引的祸水,我们原本不用管朝廷那些鸟事,老将军忠义,率军北上击胡,反倒为昏君奸臣所害,最终马革裹尸,现在那昏君还高坐庙堂之上!”
“住口。”魏西陵截断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孟秩立即闭了嘴。其实他也知道,那是皇帝,能怎么办?总不能举兵造反罢?
公侯府的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不说。即使是乱世,皇帝依旧是名义上的九州天子,妄议废立会引起天下声讨,给诸侯们可乘之机。
其中的利害关系,孟秩知道,魏西陵当然更清楚。
魏西陵行事磊落,不愧不怍,但绝非勇而无谋。相反,他处事冷静,极有策略。否则当年他就不可能在老将军身故,江州四分五裂之际,整顿余部横扫江楚,一举收复七十二郡,以弱冠之年威慑诸侯,稳定东南,安抚各大世家。
魏西陵留下曹满,必然有进一步的打算,孟秩明白,这不是他该问,该知道的。
魏西陵道:“今夜之事,我不罚你,但此后永安城你不用待了。”
孟秩愕然抬头看向他。
魏西陵神色不动:“江州也不用待了。”
孟秩顿时面如死灰。
魏西陵要将他逐出江州?
他虽然是巴州人氏,但是自从十多岁时来到江州,就从军跟随老将军。那么多年,他的袍泽故旧兄弟都在江州,他在这片土地上生了根,离开了江州,就是四海茫茫,不知何处可去,他宁可挨上一百军棍,打断了骨头,也要把这把残躯埋在江州的泥土中。
这个时候,他忽然体会到了当年萧暥的感受。
去国离乡,身如飘蓬,还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连过年悄悄回乡,都被他们围堵于长堤之上刀剑相逼,百口莫辩。
孟秩单膝跪地,埋着头,如铁的脊背似承受不住心头的重压而微微躬起。那一夜他满腔的怒火,最终成为一把双刃的剑,如今又狠狠地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对这个惩罚,他服气。
就听魏西陵沉声道:“你去西北罢。”
过年时,他就和萧暥商量过,要派一支人马越过戈壁,深入漠北,监视赫连因部的动向。
此去千里,翻越戈壁,路途迢迢,只有坚韧不拔的军人才能做到。
孟秩正当壮年,精力旺盛,经验和阅历也都足够。
而且孟秩知道了当年的秘密,不宜再留在中原。并非他信不过父亲留下的老将,只是这备战的一年极为紧要,出不得任何变故。任何一个意料之外的事件,都有可能引出不受控制的发展。
但是仅因为春夕夜之事就看押孟秩,会引起军中老将不服,不如将这件任务委派给孟秩。
且孟秩现在知晓了真相,心里憋着一股劲无处发泄,难保不会惹事,不如让他去塞北天高地远之处,对付蛮人。
这一系列想法在脑中飞速闪过,魏西陵很快拿定了主意,他静静道:“此番西征,赫连因部潜逃漠北意图再起,边患未除,你即日率一支人马前往漠北,深入戈壁,监视赫连因所部动向。”
孟秩一听不是放逐他,而是执行任务,顿时目光灼灼,“孟秩不完成任务,绝不回江州!”
“还有一事。”魏西陵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目光隐隐变得锐利起来,“你如何知道凉公在永安城?”
孟秩心中一震。当时那位黑袍先生嘱托过,不可将他说出来。孟秩答应下了。
此刻面对魏西陵的目光,他支吾了一下。
魏西陵又问:“你和谁一起拜访凉公?”
孟秩是永安府令,他也许知道曹满在永安城,但曹满老奸巨猾,就凭孟秩,不可能让他交待。
……
夜已深,雨雾弥漫的长街上,只剩下两排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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