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只听了一半,“什么花月?”
他脑子里又开始不着调了:到底是大名士,这个时候还要讲究个风花雪月?
“水镜花月阵乃是制造幻象,亦是说……此刻……”此刻他仿佛如冰玉雕琢般脆弱易碎,咬着下唇,将气息声紧紧抵在唇间,“这寝居外的人……只会看到幻象”
萧暥默默检讨,让你嘴欠逗他说话,他都这样了,还让他普及玄术知识。
“我现在虽然……”谢映之艰难地停顿了下,凝息想将余下的话一次说完,“虽做不到如真似幻之境,但诸如阻止声音传递,还是可以……啊……”
清润的嗓音溢出,谢映之立即抵死咬住了下唇,仍止不住寒噤阵阵,所有的隐忍仿佛化作一股春潮,层层激荡开去。
萧暥赶紧松开作怪的爪子,一脸懵逼。
谢映之微微凝定气息,才蹙眉看向萧暥:“你……”
目光不由凌厉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你故意的是不是?
想试试水镜花月阵是否真像他所说的灵验?声音是不是真的传不出去?
此人平素行事偏邪就算了,竟然如此混账。这很有趣吗?
萧暥赶紧道:“不是,我没有,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就是手滑了……”
他刚才听着谢映之介绍玄门法阵,心里还佩服,谢玄首也太厉害了,这时候还能使用玄法,不知道谢玄首和卫夫子谁更厉害点?
结果,手下没轻重,可他怎么那么娇嫩……
萧暥很无辜:“我,我轻点啊。”
谢映之轻叹:“不必了。”
萧暥怔了下,什么不必了?随即他才后知后觉想到,莫不是刚才还歪打正着了?其实这事儿他也就看过几本书,半桶水都算不上,轻重缓急毫无章法。
谢映之无望地看了眼角落的香炉,还有两炷香……
门庭外。
云越一声清喝:“站住!”
随即他就看到卫宛带着十来名清健的玄门弟子鱼贯而入。
“云副将,是要阻拦老夫吗?”卫宛面色凝重道。
云越扶剑行礼,看似谦恭,语调强硬:“军令在身,恕末将不敢违抗,卫夫子请回。”
卫宛道:“我若不回呢?”
花月
庭院里,月正中天,如银的月光洒在玄冷的铠甲上,恍若镀上了一层清霜。
云越站在阶梯上,阶前残雪未融。
“卫夫子,主公与玄首有要事相商,夫子直接闯入,玄首面前,怕也是不妥罢。”
卫宛凝眉。
云越又道:“要不这样,卫夫子稍候,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卫宛觉得也有道理:“也可。有劳云副将。”
“夫子不可,他这是缓兵之计,蓄意拖延。”苏钰挤开几名弟子上前,急促道,“他这是要去通风报信,夫子不可上当!”
卫宛听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蹙眉道:“怀玉,你想说什么?”
苏钰心绪不宁,强压下激忿,环顾了一圈周围,面色变得有些复杂:“夫子,可否容我趋近说几句话。”
卫宛本不喜低眉附耳地说话,但看周围人多眼杂,苏钰言辞闪烁颇有隐晦之意,只有勉强点头。
苏钰戒备地看了眼云越,走上前在卫宛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卫宛闻言脸色骤变,低斥道:“不可胡言!”
苏钰道:“坊间早有传闻,只是不敢告知夫子。”
卫宛看向云越身后的寝居,隔着几枝寒梅,隐隐透出暗昧的灯火来,不由得心中疑窦渐生。
他冷肃的目光掠向云越,“看来今晚这扇门,我是非进去不可了!”
“没有我的军令,云越谁都不会放进来。”萧暥单手将几缕被薄汗洇湿的青丝拨到他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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