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映之,难不成真有覆水能收之法?
“我刚好有些饿了。”秦羽道,
萧暥:“等等,大哥,别吃!”
“味道还不错。”秦羽赞道。
萧暥:……
寒狱
火把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狭长幽暗的砖石甬道中,陈英亲自提着风灯,在前面引路。
北宫浔的套房经年未用,陈英已让人去打扫了一下灰尘,铺上新换的褥子,案头还摆上书籍和笔墨纸砚,寒狱里冷,还搁了火盆。
“晋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我不住这里。”魏瑄道,
魏西陵回头看他,眉头轻蹙,“阿季,这是他为你准备的。”
魏瑄道:“皇叔,替我感谢萧将军。但我不能住这里,如果让北宫达的密探得知了,恐再生事端。”
他又问:“陈司长,此处可有梅树?”
陈英莫名其妙,“倒是有一株老梅树,寒狱刚建的时候就在那里。”
魏瑄:“带我去。”
月光照在森严的高墙上,墙角一株虬曲的老梅树,春季梅花已凋,只有一树青绿的叶。
魏瑄怔怔看着,凄冷的月色照着他的脸极致的苍白,“我想住这里。”
梅树旁的铁槛上,有一个狭小的窗口。可看月色,却也漏风雨。
陈英搞不懂了,这些王孙公子附庸风雅到了这个地步?
“君侯,这?”他看向魏西陵。
魏西陵点了下头,往里走去。
陈英赶紧跟上:“那间监房在角落里,又潮又冷,容我收拾收拾,添几个火盆。”
……
这一收拾就是半夜。
天将破晓时,一轮残月挂在高墙边,魏西陵站在铁窗前,沉冷无声地望着残月瘦梅,落了一肩清霜。
“今夜多谢皇叔周旋,但此处监牢之地,皇叔不便久留。”魏瑄把陈英给他的软垫暖炉都收拾到一边。他用不到这些。
这里光线幽暗,四周的墙壁黑沉沉地向他压了下来。
“陈司长会照应我的,皇叔放心。”他轻声道,“也让萧将军放心。”
提到那人,他眼中有微光闪烁,但在魏西陵转身之际,又很快地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魏西陵道,“阿季,为何选这里,你想到什么了?”
输赢
“快!把陛下的裘皮披风拿来!”
风卷着大雪漫天飞扬。年轻的帝王穿着单衣,披发不冠,大步走在雪地里,曾贤急匆匆地抱着大氅跟在后头。
“陛下,不能去寒狱啊,那里冷——”
……
狱中寒如冰窟。
沉重牢门打开,灌入一阵呼啸的冷风,案头的青灯将熄不熄地跳闪了下,暗昧的灯光照出细细的雪沫如浮尘飞扬。
烛火下,那人的眉睫间也凝着雪沫,荧荧地闪烁着,他整个人便如同冰雪雕琢般剔透易碎。
窗外大雪纷纷,空气中有梅花寂寥的寒香。
此刻,初晨的阳光透过监栏,斑驳地落在魏瑄眉宇间。
“皇叔,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多年以后,天下靖平,海内无事,国之利器就变成了国之凶器。”魏瑄脸色苍白,薄唇紧绷,说着前后看似没有联系的话。
听得门口等着的刘武一头雾水,怔怔地看向魏西陵。
魏西陵眉端轻蹙。
“自古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九州清平无事之日,便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时,无情最是帝王。”魏瑄的声音低哑而幽沉,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心底挖出来。
他仿佛又看到那人静静地躺在陋榻上,微抬的下颌,烛火勾勒出苍白纤细的线条。
“戎马半生,风刀霜剑,最终一身病骨,深陷囹圄,折剑于此……”
稀薄的晨曦中,魏西陵眼中一瞬翻涌,“你说的是谁?”
这时牢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外头传来陈英的声音,“君侯,我来送朝食,是”
魏西陵一抬手,“不忙。”
然后他静静看向魏瑄。
魏瑄低着头,半张脸沉在阴影里,目光幽沉,“皇叔,这是个乱梦,梦里我也分不清真假。”
果然,溯回地里,普通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视角。魏西陵并不知道萧暥前世陨落于此。
他不知他现在站立之处,正是曾经陋案草榻前,一点青灯映着那人寒白的脸容,瘦削的手中还攥着一枚玉玦。
前世今生,时空流转。他终于等到了。
魏西陵站在晨间氤氲的光雾里,渊渟岳峙,轩然清举,又似乎有种岁月也洗不去的沉凝。
魏瑄心中泛起无言的苦涩。他是磊落君子,难怪前世萧暥会信任他,生死相托,不像自己满腹心事和秘密。
“我只闻到梅花的香气,就想来这里看看。”
魏西陵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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