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光不动声色间在空中对接。
魏西陵不由想起萧暥胸口的牙印,蹙眉问道,“阿季,有件事……”
魏瑄一脸懵然:“请问……公子是谁?”
瑶华宫
“什么?他傻了?”贺紫湄挑眉。
郢青遥道:“陛下派曾公公悄悄去寒狱看过,人都不认识了。”
贺紫湄咬着指甲,目光辗转莫测。
郢青遥知道这是她想杀人时的不自觉的小动作,劝道,“紫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威胁不到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他是装傻呢?”贺紫湄不信道。
郢青遥道:“他受了禁术,不死也要疯,而且谢先生预料到我们今夜要对晋王下手,早有安排,你杀不了他的。搞不好反倒曝露自己。”
寒狱里,
魏西陵道,“阿季,我是你皇叔,你不记得了?”
“皇叔?”魏瑄茫然地看着他,又转向萧暥,“那他呢?”
萧暥立即凑过来:“阿季,我是你萧叔。记得吗?”
“你不是。”魏瑄瘪嘴道。
萧暥一喜,“你记得我是谁?”
“我记得。”魏瑄犹豫地抬起手,看着他的目光迷茫中藏着热切,指尖拨过他后腰温软的肌肤。
魏西陵剑眉一蹙,“阿季!”
随即就见萧暥右侧腰身上,雪白的肌肤上伸展出一支含苞欲放的花蕊。
“你是花仙。”魏瑄道,
萧暥:……
魏西陵:“怎么此花又开了?”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不是,我没有!”萧暥自暴自弃,泥煤的啊!这狗尾巴花,没想到魏西陵刚才给他解头发时,又出来了!
他赶紧把衣服一卷,胡乱地穿起来。
“殿下应该是精神创伤后的应激性失忆。”谢映之细细替魏瑄查看后道。
萧暥听说过,一些士兵在经历了残酷战争后,会产生心理阴影,其中一种表现就是失忆,也许是大脑出于某种自我保护,会忘记那些引起痛苦的记忆。
再想想魏瑄这些年的经历,从撷芳阁蚀火,到千家坊染上石人斑,再到含泉山庄地窟被巨蟒吞过,西征月神庙里黑雾弥漫的祭坛,凶险莫测的溯回地等等,才十几岁的孩子,就经历了那么多,产生了心理压力和阴影可想而知。
萧暥颇为自责,都怪他以前没有时间关心孩子成长。
如今魏瑄若真的忘记了这些痛苦的回忆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萧暥心想着,趁着和北宫达的大战还没到来,该多陪陪孩子。
经历了这一劫,寒狱魏瑄是不能再住了。回宫更是不可,他那个心胸狭隘的皇兄还不知道会如何待他,倒不如暗中将魏瑄转移到将军府,也方便谢映之替他治疗,而且,总没有人能袭击得了将军府吧?
魏西陵认为也可,“有谢先生在,应当可保无失。”
云越也道:“有先生在,晋王殿下就不会再发烧胡咬了吧。”
萧暥一摔,“云越!”
不要乱说嗷!
魏瑄目光似茫然地忽闪了一下,做错事似的低下头去。
萧暥脑壳疼,云越不会已经把先前的事情都告诉魏西陵了吧?
他心中不由发虚。赶借口到饭点了,肚子饿,灰溜溜地上车回府。
回到了府中,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魏瑄住在哪里。
萧暥的意思是干脆跟他一间屋,他把床让出来给孩子,他自己睡靠榻就可以。
云越立即反对:“不可,主公身体虚弱,睡榻上休息不好,而且晋王年纪小,半夜还有磨牙的习惯怎么办?”
打住!打住!萧暥老脸趟不住了,怎么没完没了!
谢映之不动声色道,“我也认为不可,既是隐藏府中,宜不引人注目为好。”
萧暥这倒觉得颇有道理:“先生认为该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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