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快步进门来报道:“主公,容绪先生求见。”
魏瑄道:“来的还真是时候。”
片刻后,容绪施施然走进书房,看到皇帝蓦然怔了怔,但很快就面色如常,下拜道:“草民参见陛下。”
“起来罢。”魏瑄道,
乘这个时机,容绪怀中的灰猫噌地跳到了地上。
“苏苏?”萧暥一诧。
苏苏已经后腿一纵,跃到萧暥怀里,
就听容绪道:“这只猫旬日前来到蔽舍,草民收养后,听说是萧将军所养家猫,今日特送它回来。不想陛下在此,草民无知冲撞圣驾,冒犯天威,还请陛下恕罪。”
“先生谦虚了,先生来此,不仅是送猫的罢?”魏瑄道。
容绪一顿,立即反应过来:“陛下英明,草民不敢欺瞒,草民此来是想为陛下和将军分忧的。”
“哦?你说说看?”魏瑄颇有意味道,
“今日大军北上,军粮运输颇费人力,盛京商会请愿出人力车马,助陛下和将军讨伐不臣,以将功赎罪。”
容绪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王戎事败后,萧暥和皇帝之所以暂时没有动他们,是因为外战不休。等到战事结束,天下一统,那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对王氏来说,这段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他必须有所行动。
“先生很会审时度势么。”魏瑄淡淡道,然后他看向萧暥:“彦昭以为如何?”
萧暥想了想,问:“盛京商会有多少货运的车马?”
容绪道:“商会上下有辎重车辆约三千余部。”
萧暥心中一动,看向魏瑄。
魏瑄用目光表示“只要彦昭信得过他,朕就信得过。”
萧暥道:“那就有劳容绪先生了。”
“不敢当。”容绪大喜,又谦恭道,“陛下和将军还有要事商议,草民先告退了。”
魏瑄点了点头,真是个非常识趣的人。就算他以前经常送萧暥一些情趣的玩意,但魏瑄就算想嫉恨他,遇到他时,竟也嫉恨不起来。甚至有些想和他多交流的奇怪念头。
容绪走后,时间也不早了,萧暥原本以为皇帝差不多该回宫了。
不料魏瑄道:“聊了那么久,彦昭饿了吧?”
咕……萧暥的肚子如实回答。
魏瑄站起身,一边往书房外走一边就像往常一样问道:“徐翁,菜蔬都采买好了罢?”
萧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卧槽,皇帝这是要亲自下厨了?
他禁不住不着调地想:历史上有那个皇帝到大臣家里下厨的?
小魏瑄是不是技痒了?他实在是被当皇帝耽误的厨子啊!
萧暥有点难以想象魏瑄穿着龙袍下厨的情景。这大概就是爱好的力量罢?
片刻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做好了,萧暥很久没有尝到魏瑄的手艺了,好吃!
他一边吃,还一边捏着条小鱼的鱼尾给苏苏。苏苏在他手腕上蹭了蹭,伸出舌头就要去舔他修长的手指。
魏瑄见它旧态复萌,立即皱眉咳了声,谁知那灰猫并不买天子的账,随即撅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当然,大雍天子再不好跟一只猫计较了。
魏瑄想了想,便漫不经心道:“彦昭,谢先生在吗?”
苏苏顿时双耳竖立,毛炸做一团,火速叼着鱼噌地钻进了桌案底下,只留出一条灰溜溜的小尾巴,在外一翘一翘的。
萧暥看着有趣,伸手戳了戳那小尾巴,将军府的猫,咋就那么怂呢?
魏瑄看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只是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啊。
他忽然发现,和萧暥相处时,脑海中那道烦人的声音就会消失了。——他就是他的良药。
谢映之回府时,萧暥正吃饱喝足了在庭院里撸猫晒太阳。
苏苏被容绪先生养了一阵,终于不秃了,毛越发柔软浓密了。
“苏苏。”谢映之笑着弯下腰,伸出手去。
苏苏立即讨好地舔了舔那如玉的手指。接着后腿一蹬,嗖地溜了。
谢映之失笑,在萧暥身边闲闲坐下,抬手斟茶,“小宇,听说今日陛下来过了。可有事?”
萧暥叹了口气:“阿季收到消息,雍北三镇的麦子被北宫达抢割了。”
闻言谢映之眸光微微一凝。
萧暥以为他也是心疼粮食,大咧咧道:“没事,雍襄其他郡县的屯粮足够北上军粮了。”
“我不是指此事,而是……”
“是什么?”
“玄门尚未收到雍北麦子被抢割的消息。”
萧暥不明所以:“所以映之你不信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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