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左袭呢?”
小校胆战心惊道:“左将军追击贼兵,不慎被俘。”
什么?魏瑄眉心一蹙,这倒是有点意外了。
他让左袭设伏于法场,等待萧暥来劫人。设伏的人怎么反倒被擒了?
“到底怎么回事?”魏瑄问。
小校细声答道:“那萧暥先以弓箭手远程攒射和小股兵力击股猛进,造成大军前来劫囚的假象,等左将军伏兵尽出,他又突然率主力绕道背后杀了过来,打了左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魏瑄眉头微蹙,果然是萧暥惯用的打法,是自己疏忽了。
“贼首萧暥现在辕门外,要和陛下谈条件。”
魏瑄恍然,这才是萧暥的策略,用左袭来交换伏虎。
这个伏虎真的这么重要?萧暥为了救他竟然不惜冒险劫持左袭。莫非在他心底,自己竟还不如一个粗鄙的山匪。
嫉恨与绝望,痛苦和不甘撕扯着他,在内心卷起狂暴的巨浪,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堤防。当眼底最后一丝温存和希望乍然破碎,他的目光坠入幽暗的深渊,眉心的焰芒若隐若现。
辕门外,狍子押着左袭分开闹哄哄的山匪们上前,仰头高声道:“皇帝陛下,用你的车骑大将军换我们一个弟兄,这笔买卖不吃亏罢!”
魏瑄不理会他,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牢牢盯着萧暥。
在一群粗野彪悍的山匪中,萧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十几天不见,脱离囚笼的他,一双眼睛更显得流光摄人,神采飞扬,好像他是天生做山大王的,回到老林子里,便如游龙入海。
看着这样的他,魏瑄的眼睛像是被刺痛了,许久才徐徐道:“彦昭,你还是不了解朕。”
然后他唇边居然勾起了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沉冷了几分,“朕从不受人威胁。”
说罢他右手一抬,立即有一名将校递上弓箭。
萧暥心中一沉,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见皇帝挽弓搭箭,嗖地一箭已离弦而出。
“狍子,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一箭快如闪电,精确地命中了左袭的眉心,透颅而过,一滴殷红的血珠尤自从箭头滴落,箭尾的白羽尚在微微震颤,左袭的身体已经像个破布袋一样颓然滑落。
狍子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天子亲自阵前射杀大将,而且还是作为人质的大将!
魏瑄放下弓,神容淡淡地问萧暥:“彦昭,你手中还有什么筹码?尽管放出来。”
萧暥心中骇然,说实话,他这次就是赌用魏瑄最看重、被任命为车骑将军,即将作为主帅率兵远征的左袭作为筹码,跟魏瑄交换伏虎。
谁曾想魏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在阵前射杀了左袭,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抓了个假的左袭了?
见萧暥不说话,魏瑄继续道:“彦昭,你倾巢而出来劫朕的大营,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院会不会起火呢?”
闻言萧暥心中猛地一沉。
他率兵亲自前来劫囚,狍子,黑柱子都跟着他前来围营,山寨守卫空虚,如果这个时候魏瑄派兵反抄了他的老巢……萧暥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后军一名小校仓皇地奔来,“报——大统领,黑云寨、赤峰寨失守,官兵现正在围攻黄龙寨!”
萧暥猛地看向魏瑄。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皇帝太了解他了,他知道伏虎被抓,萧暥一定会亲自率兵前来劫囚,那么此刻山寨空虚,他派青霜率军围攻赤峰寨,左奔进攻黑云寨,之后两人合兵夺下萧暥的黄龙寨老巢。
只是未料黄龙寨地形如此险要,黄龙寨守军仗着地利之险抗击官兵。乃至于一时之间竟拿不下来!
萧暥明白,如果黄龙寨失守,他们这一支孤军就难逃被围捕的命运。
“彦昭,投降吧,朕既往不咎。”皇帝逼视着他,刚要走下台阶,就在这时,一把冰冷的刀刃抵住了魏瑄的咽喉。
只见满头是血的伏虎如怒目罗刹般忽然出现在魏瑄身后,用不知哪里夺来的短刀抵住了皇帝。
他大喝道:“放他们走!不然杀了这狗皇帝!”
“伏虎!”萧暥震惊。
而周围的羽林军遇到这变故一时间都僵住了,赶紧让出了一条路来。
魏瑄却从容不迫地被伏虎挟持着,缓步往前走,阳光下他眼眸如幽深的潭水,嘴角微微地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小心背后!”萧暥大喝。
但已经来不及了,伏虎只觉得背后一道劲风掠过,徐放的长刀从他的左肩斜切到肋下,猩红的切口里露出惨白的肋骨!
萧暥只觉得眼眶一热。
“大统领,快走!夺回山寨!”伏虎目眦欲裂道。
萧暥只觉得胸口一痛,用力咽下一口鲜血,“冲出去!”
……
半个时辰后,萧暥率军赶回黄龙寨,里应外合之下,击退了青霜和左奔的联军,夺回了黄龙寨。
数百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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