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道:“西陵哥他战无不胜,他怎么会不在了?”
“风长离启用了朔王留下的大阵,魏将军与属下二十八骑为大军断后,皆为国临难。”谢映之缓步上前道。
魏曦眼眶泛红,赶紧抬袖子擦了擦眼角,道:“这消息可不能让太奶奶知道。”
萧暥点头,“听说太奶奶生病,先请映之给她诊治一番。”
“谢先生请!”魏曦赶紧延手道。
房间里
太夫人皱着眉头喝完药,把药碗递给方澈,“开春了,西陵和阿暥也不知道仗打到哪里了?”
方澈道:“太奶奶,要不我写封信去问问?”
“不,不要打搅他们。以免他们分心。将军为国征战艰辛,我们帮不上忙,也不能给他们添乱呐”
这时,就听到外头传来咣当一声,药炉打翻的声音。
太夫人笑嗔道:“嘉宁这丫头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她话音未落,嘉宁飞一般地跑进来,“太奶奶,暥哥哥回来了!”
“谁?”太夫人顿时眼泪就盈满了眶,她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又偏了偏头,重复道:“阿暥,回来了?”
“太奶奶。”萧暥一进屋,就见方澈扶着太夫人在病榻上坐起身来。
她白发苍苍,正老泪纵横地看过来。
萧暥顿时心头一酸,跪在榻前,“太奶奶,孙儿回来晚了。”
“回来,回来就好了。”太夫人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问道:“仗打赢了?”
萧暥点点头:“但是西陵要留在沧州训练新军,等新军练成,沧州稳固,才能回江州。”
这是他进门前和魏曦商量好的说辞。
太夫人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沉默了片刻,道:“将军为国戍边,也是份内之事,转告西陵,好好练兵,不要急着回来。老身我硬朗着呢。”
萧暥心中恸然,却不能表现出来,赶紧转身道:“太奶奶,映之来了。”
“太夫人安康。”谢映之躬身礼道。
“此番征战,先生也辛苦了,快快请坐。”
“谢太夫人。”谢映之在榻前坐下,替太夫人诊脉看病,之后又让太夫人宽心养病,便起身前往侧屋开药方。
萧暥赶紧跟了过去:“映之,如何?”
谢映之蹙眉道:“太夫人年事已高,此番患病怕是耗尽余力,风烛残年,恐非药石可医。”
萧暥顿时伫在当场,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冰凉。
魏曦颤声道:“谢先生,那太奶奶……”
谢映之默然摇了摇头,“我开几个增补的药方,许可再延续些时日。”
……
两个月后,清明时节,春寒料峭。
清早,太夫人感觉精神好了些,便由萧暥推着到廊下院中。
天空下着如茵的细雨,太夫人望着那漫天的雨幕,喃喃道:“不知道边关这会儿也是这样雨水连绵吗?”
萧暥知道她想念西陵了,道:“沧州城的天气干爽,很少下雨。”
“天气冷吗?”太夫人关切道。
“冷,远处能望到茫茫大漠,皑皑雪山,但是在大帐里,将士们一起烤着篝火天南海北地聊,热火朝天地喝酒,就一点都不冷。”
太夫人听得出了神,许久她笑着道:“雪山大漠,真是个好地方。西陵留在那里也好。”
萧暥心中隐痛,忽觉她似话中有话。
就见太夫人回头对魏曦道:“曦儿,西陵临行时给你的那件东西,拿出来罢。”
“太奶奶?什么东西?”魏曦抬起微红的眼睛,懵然道。
“不要给我装糊涂,西陵出发前曾经留给你一份亲笔书信,嘱咐道,他此番若不回来,就让你以他的名义公布天下。”她闭起眼睛,两行浊泪淌下沟壑纵横的脸庞:“现在是时候了。”
魏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奶奶,您老知道了……”
“西陵啊,已经默默把一切都做好了。”太夫人叹了口气,“当年葬马坡之事,乃是先皇帝与王氏合谋害了子涛(魏淙的字),阿暥背负罪名这么多年,此事也是我心头多年块垒。”
“太奶奶……”萧暥喉中哽咽,一时说不出话。
“阿暥,你不要怪西陵,他原本是想亲自给你正名的,只是他已远去,老身我就替他做完这件事。”
“这也是老身最后放不下心的事了。”
次日,公侯府太夫人发布昭告,以公侯府和魏西陵的名义,将当年葬马坡之战的真相、并曹满之证词公布于众,江州人心震动,百姓无不唏嘘。
三天后,永安城里春雨连绵,太夫人溘然长逝。
京城,长乐宫
魏瑄站在御阶前,望着檐下连天的雨幕。
曾贤抱着披风走到他身后:“陛下,春寒雾重,还是回去罢。”
魏瑄沉吟道:“公侯府的太夫人不在了。”
“老奴记得,陛下少时曾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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