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绪掏出丝帕吸了吸额头上的冷汗,“魏将军,麻烦你备车马,我要去一趟江州。”
泄密
北境辽州
阴沉的天空下,战马奔腾,钢刀挥舞,沉重的铁骑挟裹着无可阻挡的冲势从山坡上席卷而下。
望楼上,青霜神情冷峻地注视着营寨前,如潮水一般冲来的山夷人,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
“放箭!”
嗖嗖嗖——密集如蝗的羽箭凌空泼洒下来,冰冷地攒射在铁骑的皮甲上,一片人仰马翻。
山夷人赶紧从马背上取下一面小圆盾,把身体尽量蜷缩于圆盾之后,借着战马的阻挡,转瞬间已冲到了雍军营寨前。
“列拒马阵!”青霜高声道。
突进的战马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了锋利的拒马。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战马的悲鸣,马背上的骑兵被凌空甩了出去,尚未落地就被从盾牌后攒射出冰冷的长矛洞穿了身体。
“跃过去!”
跟在后面的铁骑随即拉高马头,战马腾起四蹄,凌空越过拒马的尖刺。
“长矛兵准备!”青霜一声令下,最前排的羽林立即将手中的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形成一道厚重的盾墙。盾墙之后一支支锋利地长矛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山夷骑兵刚越过拒马阵就狠狠撞上了锋利如林的长矛。
“咴律律”战马的凄惨的嘶鸣声中,鲜血激溅,人仰马翻。
“可恨!”山夷后阵,萨尼古里狠狠一刀砍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地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季思楚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用兵神出鬼没,连这种短兵相接的阵地战也无懈可击!
这半个月来,萨尼古里经历了粮草被烧,被夜袭,被水淹,七万大军折腾地只剩下三万,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对方主力决战,可是今天都已经冲锋了十几次了,除了丢下几千具尸体外,竟寸步难进。
部将蒲磊道:“首领,强攻不行,不如由属下率本部人马,出山阳关,绕到季思楚的营寨背后,两面夹击,必能攻破雍军。”
萨尼古里闻言眼前一亮,当即道:“好,我再拨给你五千骑兵,绕到雍军营垒后,前后夹击!”
大雍营寨
青霜手指着地图道:“陛下,萨尼古里正面久攻不下,一定会设法出山阳关,绕道我军背后,两面夹击,不可不防。”
魏瑄眼中掠过一丝冷色:“好得很,朕等的就是他来偷袭。”
青霜一愣,“陛下已有谋划?”
魏瑄凝视着地图道:“我们将计就计,佯装败退,把他引到丹霞山谷,再以火攻之。”
此时正是六月夏初,丹霞山谷,谷深林密,正好设伏。
大帐外,一名小黄门贴着帐幔窃听了片刻,便悄身隐于黑暗中了。
片刻后,一只渡鸦趁着夜色拍翅而起。
幽州,北宫梁府邸
北宫梁正在用饭,就在这时北宫涟急匆匆进来,“父亲,辽州的消息!”
北宫梁赶紧放下碗筷,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由脸色大变:“这个萨尼古里,当真是愚蠢!”
“父亲,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北宫梁气地跌坐在椅子里,“萨尼古里一旦败亡,小皇帝若查他的往来信笺,就会知道是我们给他的消息!”
“那兄长在京中为质,岂不是危险了?”
“何止是你兄长,陛下歼灭了萨尼古里之后,班师途中很可能顺便把我们也收拾了!”
北宫涟顿时脸色煞白:“那父亲,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逃到北狄去罢!”
“北狄和我朝正在和谈,你想让他们拿我们父子的头颅来做和谈的筹码么。”北宫梁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你看看你,遇到点事就想跑!”
“父亲,那我们怎么办?”北宫涟神色惊惶。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北宫梁面色阴沉,眼中凝起一抹狠色,“趁皇帝和萨尼古里大战之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北宫涟大骇:“父亲要弑君么?”
北宫梁冷笑:“他化名季思楚,谁知道他是皇帝!”
五天后,深夜,乌云遮蔽了月光。
随着一支明亮的火箭划破了夜空,紧接着雍军营寨后响起悠长的号角声,杂乱的马蹄声,呐喊声充斥云霄。
萨尼古里心中大喜,蒲磊已经得手了!
他举起沉重的钢刀,狠狠往前一引,“杀!”
“杀——”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数万山夷力士纷纷举起钢刀,眼中燃烧着炙热的杀机,如扑向猎物的饿狼般,露出了森森的獠牙。向着混乱的雍军大营席卷而去。
雍军显然没有防备,在短暂的抵抗后,雍军被迫弃营西撤,一头钻进了丹霞山谷茂密的丛林里。
“追!追上去!”杀红了眼的萨尼古里歇斯底里地大叫:“生擒季思楚!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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