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心地善良主动收拾公共区域,而是他有强迫症,实在忍不到裴燎回来,只能自认倒霉,让某人占了大便宜。
幸好裴燎识趣:“下次我来干。”
“你现在就可以干。”夏澈指着刚买回来的东西,“按部就班摆放好,你会的吧?”
裴燎爽快点头:“嗯。”
都是自己在外面生活过的成年人,夏澈不疑有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我打个电话,没事儿别喊我。”
卧室门合上,手机的通讯立即被对面接通,祝亿鹏不满的抱怨传出。
“你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
“才回到家。”夏澈开了免提,一边换衣服一边跟他说话,“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哪儿有什么急事啊。”祝亿鹏说,“明天年三十,要不要出来吃饭?”
自从来到京城,祝亿鹏已经邀请他三次了。
夏澈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无奈道:“你不跟家里人过年啊。”
“他们去海岛玩,我过年要加班,留守在京城喽。”祝亿鹏叹气,“还有几个倒霉蛋也在京城,我们晚上去喝酒,你来不来?”
那些倒霉蛋都是曾经交情不深的权贵或富家子弟,考虑到正需要发展的新人脉,夏澈迟疑不到一秒便应下:“来。”
“太好了!”祝亿鹏哭诉,“可算是请到你了!那这样,我们下午五点见,顺便吃个年夜饭……”
“别,我吃了晚饭再去,赶夜场。”夏澈连忙打断。
祝亿鹏纳闷:“你一个人吃什么饭?”
“不是一个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夏澈半真半假解释,“家里有个离家出走的叛逆熊孩子。”
“哎哟,又是你耳根子软接下的烂差事吧?”祝亿鹏受不了道,“多大的熊孩子?”
“芳龄28。”夏澈说完,不给他爆鸣的机会,利落挂断电话。
祝亿鹏打不通电话,只能在微信上发疯。
【朋鸟:澈啊你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家门?你知道人家抱着什么心思进去的吗?你那么多的心眼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人家要是劫财又劫色怎么办!是男的吧?妈的,万一是对你图谋不轨的gay怎么办啊!!】
夏澈看到最后一句,额角跳了跳。
胡乱猜一通,还真叫这人猜中半句真相。
但裴燎跟他什么关系?
全世界男人死光了,他们也不会选择彼此。
夏澈随手宽慰完祝亿鹏,洗漱上了床。
明天还要早起陪小学生贴春联,今天早点休息为好。
他闭上眼,不太想承认,早早睡觉有逃避的因素在里面。
只为能晚点跟裴燎在同一屋檐下见面。
外面那人收拾东西的动静并不大,但这屋子里隔音太差,偶尔路过的脚步声还是会隐约出现在耳边。
因为小时候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没有多休息的机会,夏澈早早练就了“不管四周多吵闹都能迅速入睡”的能力。
今夜却难得失眠,闭眼躺在床上,无可避免想到两人第一次同处一室的不欢而散。
七年前人在申城,他正处在对周奕歌情窦初开的时段,自然情不自禁多关注对方。
然后就发现姓裴的和周奕歌走得特别近,关系特别好。
彼时裴燎刚到申城,据说是跟家里闹翻,独自出来打拼,两人很巧的在同一家投行实习。
有次部门聚餐遇到周奕歌,周奕歌发现他们认识后很惊讶,互相介绍了一番,夏澈才明白,这俩人是从小就相熟相知的竹马竹马。
周家算不上富贵家庭,七年前还忽然破产走向了衰败。
但周奕歌背后不是周家,他从小被寄养在梁家,身份和渡盛挂边,接触的也是豪门世家子弟,和裴家独子来往多属实正常。
三人私下相处时间逐渐增多,有次聚餐周奕歌喝醉,在车上迷迷糊糊枕到了夏澈肩膀上,夏澈舍不得把人叫醒,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心甘情愿当了一路靠枕。
负责开车的裴燎全程没说话。
后来某日跟他去山里实地考勤,两人只能订到一间空房,夏澈正想问裴燎吃不吃宵夜,就听对方忽然开口:“你喜欢他?”
夏澈短暂愣了下,意识到“他”代指谁,难得拧起眉。
他对周奕歌的态度相当正常,正常到无人发现那点微妙的心思,面前这人一语道破,实在让他感到很意外。
对不熟悉的人暴露性向和暗恋对象是件很危险的事,何况两人互看不顺延,工作还有往来,对方很有可能以此做文章,伤害他或者他喜欢的人。
裴燎问询语气委实称不上和善,隐含着戾气。
夏澈很谨慎,故作幽默道:“怎么那么想?敏感成这样,你喜欢男生啊?”
谁知面前的人当真点头,坦率道:“嗯。”
一切试探在直球面前都没有用处,夏澈噎了又噎,脑子忽然闪过不可思议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