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接手这间店也没几年,不过我的插花是跟很多有名的老师学的,他们会全国四处办巡演,我就会去听,应该不算很生涩。”钟臻终于将花台理好,与其说是商旻深的大作,倒不如说是钟臻的作品:整体向上,仿佛一团白色的火焰,浴火而生一朵明艳的玫瑰。
女生凑过来,麻利拍了张照片,笑着提议:“那以后如果再有巡演,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钟臻掐下几片冗余的叶子,说:“到时候咱们全班一起去。”
说完一晃身,商旻深直觉后背一凉,钟臻便移到了女生身旁,回答她的十万八千问。
商旻深眨眨眼,还是难以置信。
就,完了?
刚才他慌不择路地跑出去,又担心钟臻会因为他的反应受伤,心情沮丧,在外面吹了会儿凉风就往回赶。路上碰到阳言秋,鬼头鬼脑的样子,一看就没安好心,自己将他拽到一边,狠狠赏了他两拳,撂下狠话……
说了什么来着?
哦对,他警告阳言秋离钟臻远点,钟臻有主了,自己打死都不会离婚。
绕了这么一圈,又舔着脸跑回来,坐这儿听钟臻上课,得到了什么呢?
就得到了一盆白惨惨血淋淋的花吗?
重回花店的时候,商旻深还在想,如果钟臻因为他的去而复返而激动,抱着他转圈圈,那他一定会再给钟臻两拳,让他尝尝自己拳头的厉害;亦或是拉着他真诚告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爱他喜欢他的话,他也一定会难以招架,再次遁地逃跑。
热情过头的他不喜欢,也不代表他就偏爱这种云淡风轻的吧?
商旻深懊恼地挠了挠头,越看那支红玫瑰越觉得扎眼——去他妈的情呀爱呀,钟臻的喜欢还不如一堂课来的分量重。
手起花落,鲜红的花头就这么被他撇了下来。身旁的女生惊呼:“你这是干嘛呀,好好的花?”
见钟臻已经移动到再下一位学员,商旻深撇撇嘴,反问她:“你喜欢钟臻啊?”
“钟臻……”女生反应了一阵,对上号了,“当然喜欢啦,帅哥谁不喜欢?”
你要是对我笑一笑,我也喜欢你。
“他结婚了。”商旻深烦躁地提醒。
“我知道呀,他手上那个明显个婚戒,我又不是看不到!反正只要是温温柔柔的大帅哥就会招人喜欢啊,漂亮小姐姐我也喜欢,我也没想跟她们怎么样。”
“喜欢,那么容易吗?”商旻深小声地扪心自问。
他一直以为很难。
承认喜欢,代表将主动权放入对方手中,主动让渡出自己的一部分精力与时间,做着无意义的思念与凝望。
当然,这种感情最后很可能会无疾而终,于不知不觉间消亡。像他童年痴迷的铠甲战士与哆啦a梦,他仍相信魔力会发生,只是不再将他们作为承载魔力的主体了。
铠甲战士依然勇猛,哆啦a梦依旧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发明,只是这些都不再被商旻深喜欢。
所以钟臻喜欢他,是哪一种喜欢呢?他又要用哪一种喜欢来作为回馈?
“喜欢总比讨厌容易,喜欢也比讨厌幸福!”女生不以为然地答,“喜欢的对象可能会改变,但吸引我的永远是他们身上的特质,只要这个人拥有这样的特质,就值得我的喜欢,这有什么难的?”
喜欢的是某种特质……
也对,商旻深在成长,逐渐发现遇到困难时与其祈求哆啦a梦突然出现,不如指望自己拼尽全力地去力挽狂澜。他仍旧深爱事事有对策的魔力,所以激发潜能,成了自己的哆啦a梦;所向坡靡,成了自己的铠甲勇士。
商旻深痴痴望着,玲珑从屋外进来,钟臻从她手里接过一个纸袋,又重新走回他身边。
“给你。”
“啊?”
“药,擦一下吧。”
商旻深还是不解:“啊?”
钟臻撺了拳,指了指自己的指节,“你的手肿了。”
“我打人了。”商旻深老老实实地报告。
耳朵空闲,不再捕捉隔壁女生惊诧的吸气声。有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绿藤覆盖,只能看到钟臻和他对望,只能听到钟臻平稳的鼻息。
“嗯,”见他不动,钟臻拆开药膏的包装,将药抹在自己的指腹,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给他擦药。
药膏凉,薄荷味,质地丝绒般柔软。
“老师,你们俩认识啊?”全场注意到这段插曲的人不多,女生是爱提问的观众。
“我老婆。”
一只手涂了药,换一只手涂,钟臻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商旻深怔怔盯着他,忽得松了一口气,笑得歪倒。
装什么冷静自持?
心跳声连他都听到了!
钟臻的指尖比药膏还凉,微微颤抖,红云从脖子蔓延至耳根,来到脸侧,这分明就很紧张。
钟臻给他擦完药便走,商旻深坐稳了,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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