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被这个不知名的药支配,让他跌跌撞撞的想要靠近前面的人;另一半自己像是脱离了身体,浮在了空中,冷眼旁观着下方的景象。
他突然想起418曾说过的话——他们不过是一串数据罢了。
但他心下惴惴,十分的难受,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身上已经快要热到爆炸的地步,男人的手掌触摸到他的脖颈,微微带着茧子,甜腻的香气已经布满房间,浓郁到他感觉自己似乎都能看见实体,可能是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以至于说出了:“亲亲我。”
回应他的是略带凉意的嘴唇。
宴知州赶来的时候,正屋内恰好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吩咐跟随的手下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推门进去。
虹帐罗烛入眼,他反手关上门,喜床的帘子闭合,便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屋内烛火明灭,床上的人一把拉开帘子,他看见少年拢着一件白色的外衣,略带粉意的脸上现出一个有些诧异的表情,“大哥?”声音和平日里不同,有了些沙哑。
他这才注意到床上的另一个人,头朝下的扑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样。
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大哥,你快过来,这个混蛋把我脚锁住了,我弄不开。”
他默默走过去,掏出了身上携带的玄铁匕首,一只手握住了少年的赤足,将铁链割了开来,链子剩下的部分圈在玉白的脚腕上,像是原本就带着的饰品,为了装饰而存在,他无意识的用指腹摩梭了一下手下的脚腕,却发现手下的人一抖,少年有些颤动的声音传来:“大哥。”
这声音颤动着,像带着这茫茫的夜色都有些不寻常,他回头看去,猝不及防之下,看见少年眼尾泛红,眸里像有一滴泪,将落未落,便是波澜涟漪肆意恒生。
010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和宴安一起吃饭的同窗,他们饭吃到一半,喝了两杯酒,这时宴安提出他想方便一下。
宴安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光线明亮又清晰的印在他的脸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像是春天的一瓣桃花落在雪地上,便连带着平日那冷清的眉眼都像带上了些温度,不再像平日里那样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了。
所以在这个模样的宴安提出他想去方便一下的时候,便立马有人跟腔,说着他也想去方便一下。
登月楼是个足足有三层的大酒楼,每楼都有厕所,二楼就设有两个,其他的人慢了一步,又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人的背影。
到了上厕所的地方,宴安先推门进去,进去的时候发现一道来的同窗似乎就傻傻的站在门口,也没有去隔壁方便。
在雅间的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静默,食不知味的等着,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始终不见人影归来,这时有个人状似不经意地说感觉想去方便一下,其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居然都是说自己也需要去。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登月楼的厕所设在酒楼二楼走廊的尽头,一道屏风分割了开来,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在厕所外面,屏风后面,陪同宴安的同窗背靠墙壁,脸颊绯红,一副醉死过去的模样。
但另一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们将同窗扶起,第一时间就去了丞相府打探,收到消息的是阿竹,听闻此事,只说自家的公子醉得厉害,已经被护卫送回府中了,现下正在休息。
放下心来的众人各自打道回府。
阿竹这才急冲冲的禀报了此事,丞相让宴知州去把宴安找回来。
宴知州从小就知道府里的三公子并不是他的弟弟,他是一个药人,作为他母亲的一味药而存在的人。
这个药人小时候是长了一副冰雪可爱的模样,府里养着他,只名义上占了一个三少爷的名头,府里的下人惯会看人脸色,知道他不受宠爱,对他也并不怎么上心,甚至于有些苛待,以至于寒冬腊月里,他穿着薄薄的棉衣,冻得小脸通红。
他因为从小额间长着一棵朱砂痣,便总是被身边的大人戏谑是小仙女转世,他那时很讨厌这样的说法,就总是面色冷淡,不见笑模样,让旁人不敢轻易的拿他打趣。
小药人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挨冻的原因,整个人就像有些傻傻的,长着一双大眼睛,却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莫名其妙的一个劲的想要讨好他。只要在府里看见他,就跌跌撞撞的跟上来,像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那时二弟因为小药人长得可爱,还有些喜欢逗弄这个弟弟,小药人就经常的想往他身后躲。
年幼时候的花灯节,他们一家四口出游。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发现怯怯的从大门后伸出的一颗小脑袋,呆呆地望着他们的方向。那时二弟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催着快一点,想早点去猜灯谜赢奖品。
灯火连绵,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形状的花灯挂在头顶的横栏上,形成一片灯海。他在一片欢声笑语里,用十个铜板,买下了一只小兔子花灯。
后来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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