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穿堂眼中的盛怒在翻滚。
“你想好了?”他压低嗓音,带着凉薄的怒意,“想好要跟我划清界限,想好要将你父亲的生命置于不顾的境地?”
时念没回答,只是打开车门,目不斜视的下了车。
她将伞遗落在了车上,凉丝丝的秋雨打sh身t,她却走得头也不回。
车窗落下,傅穿堂坐在里面没动,他拿起打火机,指腹擦着摩擦轮,点了根烟。
白se的烟圈从车内弥漫出去,模糊了他俊朗深刻的脸。
“念念,”锋利的目光直直s向时念后背,他声音被刻意压低:“你会回来求我。”
时念停住脚步,她知道知道傅穿堂在看她,所以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扯开抹讽刺的笑:“求你?下辈子吧。”
下辈子都不可能。
买完饭回到医院,时念吃了没几口就咽不下去了。
一想到傅穿堂的那副嘴脸,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她将剩下的饭菜收拾好丢掉,随手从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过一份报纸,想要打发一下时间。
是昨日的锦江晚报,她出去买晚饭时顺手带回来的,还没看过。
头版头条的标题用的是加大加粗的黑se字t——商家二公子商临渊连续多日出入医院,罹患疾病。
时念听过商临渊这个名字,商家是锦江市的百年书香门第,底蕴最是浓郁。
只不过商临渊此人行事低调,极少出入上流社会那些声se犬马的场合,以至于很多人都对他雾里看花,不识得庐山真面貌。
报纸头条下面附了张他的照片,照片上男人侧脸如工笔细绘,周身气质温雅淡漠。
仅仅一张照片,就形象的诠释了“君子如玉”四个字。
时念先前并没有见过他的脸,但此时,她看着这张照片却并不觉得陌生,因为中午刚见过。
这样的男人,财不财的倒是其次,关键是有才。
光是这张被上帝偏ai的脸和一身的儒雅气质就已经足够惹眼了,何况出身书香门第,温良恭俭让更是一应俱全。
惊鸿一面已是荣幸之至,时念自认不配,所以内心毫无起伏。
她将报纸剩下的内容看完,然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时念意识到她不向傅穿堂服软的后果有多严重时,是在次日的上午。
她去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水果,结账时,却被收银员告知卡刷不了了。
不只是这张卡,其他的卡也被冻结了,一分钱都花不出去,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下午院长的一句话,更是直接将她打进了地狱:“时小姐,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就算您交上钱,我们也没法继续为您父亲治疗。”
预交的医药费明明还剩好几万,院长却突然让她办理转院手续。
这是锦江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还能转到哪去?
时念知道是傅穿堂在暗中ga0鬼,冻结了她所有的卡还不算,如今还要b的没有医院敢接收他们。
他到底是有多恨她,才把她这样往si里整。
时念捏紧手里的卡,昔日的张扬明媚如今被现实消磨殆尽,生平第一次露出服软之姿:“院长,您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就一天……”
她知道,自己眼下面临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钱,还涉及到了权。
傅穿堂权势压人,医院也难以扛住这份压力。
院长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到底还是心软了,长叹口气:“时小姐,你尽快吧。”
医者仁心,没有人会愿意见si不救。
只是……让他们转院是那位商界新贵的意思,傅穿堂出了名的手段狠厉,不讲人情,他们开罪不起。
院长离开后,时念无力的在床边坐下来。
她抬起双手捂住脸,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灰白与苍凉。
傅穿堂今非昔b,没有人会想不开去得罪一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物。
难道,真要她去求他么?
她做不到。
从今往后,是生是si,她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办法,最后又被一一否决。
直到天黑,时念都没有再离开病房半步。
晚上十点半,淅淅沥沥下了一晚的小雨终于停了,她拿起件外套披在身上,打算下楼去透透气。
秋日的夜晚凉意很重,这个点了,医院楼下的人并不多,道路两旁的灯光昏h,将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时念来到楼下,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她而立,那人仰着头,目光所及之处,大概是时博延所在病房的位置。
修身玉立的背影在昏昧的灯光下充满了神秘se彩,引得人有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可惜,她现在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时念正要别开目光,那人却突然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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