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气与泛红,让人忍不住想更加欺负他。
“怎么会?”容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情绪,不能叫不高兴。”
只能是,某种叫人不快的忍耐。
瞧,只是这么一瞬的情绪,都能被惊蛰捕捉到。
太过聪明,也就不好办了。
能够遮挡住他眼睛,耳朵,以至于猜想的,就只能是牵扯的情感。
对惊蛰这样的聪明人来说,牵绊住他的最大利器,只会是感情。
关系越是深,越是纠缠,越是能让他动摇,就难以做出割舍。
容九微凉的手指摩擦着惊蛰的眼角,将那处的红,变得更加艳红,如同涂抹上的胭脂,声音里带着几分暧昧的蛊惑。
“我只是在……等待。”
长久的忍耐,并非真的怜惜,只是在等,羊,主动入虎口的这一日。虚伪的假象戴久,就分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算那时候,惊蛰再想后悔,也是来不及。
…
景元帝一路回到乾明宫,宁宏儒迎了上来,手中正是一件外裳。
“陛下,还请披上。”
午后陛下出去,宁宏儒就有些担心外头起凉风,而今时刻,果然刮了风,以景元帝的服饰,怕是有些冷。
宗元信千叮咛万嘱咐,景元帝这些时候,受不得寒。
景元帝:“不必。”
宁宏儒无法,只能尾随在陛下的身后,见他率先去更换衣服,心中一喜,忙不迭上前伺候。
“陛下,茅子世正在偏殿候着。”
宁宏儒一边为景元帝戴上佩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近些时候,皇帝最是喜爱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杂色的平安结,哪怕衣裳不够相配,还是会随身带着。
此刻他小心翼翼从盒子里重新取出来的,就是这个平安结,戴上后,宁宏儒又低头整理腰带。
他不需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来的,也不需要知道皇帝没来由的喜爱究竟是为何,他只要记住每次都为皇帝佩戴上就是。
从容九,到景元帝,换完整套衣裳之后,就唯独这个配饰没有变化过,仍然挂在皇帝的身边。
“寿康宫想见您,被奴婢回绝了。几位阁老,都送来了……”宁宏儒有条不紊地说着,“黄家出事的消息,堪堪传回来。”
寿康宫想见景元帝,自然是为了此事。
景元帝:“让茅子世进来。”
“喏。”
…
茅子世听到景元帝召见他,那当真是一蹦而起,三两步就朝门外跑去。
自打上次,在乾明宫手贱,倒赔了好大一笔钱后,茅子世再来,就只得忍着。
可人的性格天生注定,怎么可能单凭区区意志,就能够压抑得住?
他到底是摸来摸去,最后只能捧着茶盏长久研究起来,就算摔碎了几个茶盏,好歹还能赔得起。
只是没想到今天等待的时间这么长久,他的手已经忍不住蠢蠢欲动,被他压着坐在了身下,这动作不够得体,不够从容,可最起码能够不让他乱来。
好不容易等到景元帝召见,茅子世已然窜起来。
“宁总管,陛下到底去了何处,寻常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内殿吗?”茅子世跟在宁宏儒的身后,还忍不住问,“早知道,我就再晚些过来。”
挑了个皇帝不在的时辰,等得茅子世好苦。
宁宏儒微笑:“所以今日不一般。”
茅子世觉得,宁宏儒这话说起来,怎么语气这么奇怪,有点飘?
宁宏儒的目光落在前方,刚才他在给陛下换衣物的时候,发现在下摆处,有半个脚印。
这样的痕迹,在极其偶尔的时候,会出现在景元帝的身上。
没明白?
那说得再明确些,是出现在“容九”身上。
景元帝非常有兴致,为容九这个虚假身份,捏造了非常完整的一套真的身份。
如果有人去查,哪怕查的这个人是太后,那么她也会得知,在御前侍卫里,的确有叫“容九”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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