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角,低声说:“他肯定有。”
赫连容:“宫里先后两次出事,都以太后的手笔为要,瑞王并无留下太多的痕迹。”
惊蛰侧过头,歪着脑袋看着还站着的男人,修长的身影在月下,显得越发优雅好看,“……要是你觉得他没有问题,就不会召集他入京城。”
“何以见得?”
“你并不在意平王。”惊蛰道,“他手里或多或少也有兵权,在太后动手前,你其实也没有对瑞王动手……”
赫连容幽暗的视线落在惊蛰的身上,锐利得仿佛刀锋。
“你原本……并不怎么在乎。”惊蛰说出这话,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你其实,一直都想要看到……这种场面?”
“惊蛰,我并无求死之心。”赫连容淡淡说道,“不过,相较于那平淡的日子,刺激些,的确会叫人更快活些。”
……那只是快活二字能形容吗?
身为皇帝,赫连容这无疑是在放纵他们的野心。
“你会知道平王,应当是张闻六与你说过。”赫连容淡声说道,“平王的野心不大,只要他的母妃还活着,他就不会做出让他母妃担忧的事。正好,他的母妃最是胆小怯懦。”
男人漫不经心地点评着手足。
“父皇留下的子嗣众多,有能力,也有心思的人,不过三四个。瑞王是有些麻烦,不过他近两年改了性,却是失了锐性,守成有余,却无进取之心。若要论下来,还是寿王,较有可能成功。”
寿王,这就是一个惊蛰不太熟悉的王爷了。
他决定等空闲下来去问系统。
赫连容多少知道他身上的怪异,惊蛰现在不太那么敢当着他的面跟系统眉来眼去。
赫连容提起那些个兄弟,如数家珍,对他们的情况知之甚详,让惊蛰有种哽住,莫名不上不下的感觉。
他幽幽说道:“你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做?”
“坐山观虎斗,难道不有趣?”
“可要是引火烧身,那该如何?”惊蛰没忍住,“一旦出事,战火连天,就未必是……”
“那与我,有何干系?”
赫连容的声音,尤为冷漠。冰凉的嗓音,带着残酷血腥的煞气:“为帝者,能保百姓安康,就已经足够。我做了该做的,倘若诸王要反,也是他们欲望难平。”
惊蛰:“……那也是你的纵容。”
他明明都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却什么都不去做。
赫连容踱步到惊蛰的身边,学着他也一起蹲下来,丝毫不在乎名贵的衣裳擦过地面,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想要这个皇位,我也该给他们这个机会。”
赫连容的趣味,是真的很恶劣。他将这一切,都当做儿戏,统统不在乎。
惊蛰抱着膝盖,恹恹地说道:“那你现在,又做什么要调整自己的做法?”
召瑞王入京,不就打草惊蛇?想要让多方势力乱起来,互相争斗,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吧?
瑞王想要闷声大大财,上折以退为进的做法,无疑是在恳求,也是在分割与太后的联系。
要依着景元帝的想法,不该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而今点了瑞王的名,连带着其他藩王的心,也会跟着提起。
赫连容古怪地看了眼惊蛰,眼神带着难以琢磨透的情绪,“摊子铺太大,想要往回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惊蛰听着赫连容的话,只觉得有哪里不对,正想追问,就听到男人不疾不徐地抛出一个晴天霹雳。
“我派人去追杀他。”
惊蛰眨了眨眼。
惊蛰疯狂眨眼。
他抬头看了眼赫连容,低头看了看池塘,再抬头,露出痛苦的表情:“……真的?”
赫连容颔首,端得是矜贵优雅。
惊蛰:“……你,你一个皇帝,为什么做这种……”
“皇帝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赫连容挑眉,露出一个有些压抑怪异的笑容,“惊蛰,瑞王让我不高兴,我为何不能杀了他?”
惊蛰抿紧了唇。
……为何不能?无数话堵在他的喉咙,譬如要依着律法铁条,比方还没有瑞王直接谋反的证据……倘若连皇帝都不遵循这世间规则,那岂非谁都可以肆意破坏这些……
赫连容冰凉的双手抚上惊蛰的脸,冻得他微微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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