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雷部副管事瞿庇看着小桑瑟缩了一下的脚,冷笑道:“到现在还不肯招吗?究竟是谁蛊惑你擅闯雷部,盗取急救火令?”
“谁?!”外面好似应和一般,突然传来一声惊喝。
屋内众人抬眸看去,连闭着眼睛的小桑也忍不住转头——
裴元瑾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雷部的一名成员,慢慢往里走,他身边,十几个成员拔刀围着他。
瞿庇瞳孔微缩,忙起身相迎:“雷部副管事瞿庇拜见……”
沉默了大半夜的小桑好似一瞬间活了过来,嘴巴如弹珠般地连续发射:“傅公子遇险我向雷部求助他们不出手还抓我我偷放了他们的急救火令他们要屈打成招说我是叛徒……”
裴元瑾将人往旁边一丢,拔下头上赤龙王,变成剑的大小,瞬间向瞿庇刺去。
瞿庇大惊而退:“少主请听我……”
裴元瑾半空中的身形微微模糊,下一瞬,已出现在他的身后,又一剑刺来。
瞿庇勉强顿住身形转身,想要避开,但他只是脱胎初期的修为,能够当上副主管事全凭主管事任飞鹰的提拔,在裴元瑾的压制下,几乎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从自己的喉咙穿过。
裴元瑾手腕一翻,瞿庇人头飞起,落在地上,骨碌骨碌地在地上翻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震惊恐惧的其他人道:“把人放出来。”
雷部成员面面相觑,终于有两个人大着胆子将小桑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小桑一出笼子,立刻恢复正常身形,然而他忘了自己身上还扎着针,皮肤的收缩使针孔的位置挪动,造成二次伤害。
他痛得龇牙咧嘴,真气运行全身,针顿时从身体逼出,朝那施刑人射去。
施刑人不敢动,被扎得跪地求饶。
小桑三言两语向裴元瑾交代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昨日都察院大牢遇袭,傅公子派我出来求救。对方有响雷弹,可能是诡影的人。”
裴元瑾看到升空的急救火令就披星戴月地加急赶来,奔波一夜,眼睛却依旧很清明:“雷部所有人都去查傅希言的下落!”
雷部余下诸人有不少是瞿庇的亲信,然而看着地上滚落的这颗新鲜人头,他们不但不敢说一个“不”字,甚至恨不能多长两条腿,好让自己跑快些。
看着他们如潮水般退去,裴元瑾问:“任飞鹰呢?”
小桑道:“瞿庇说闭关了。”
裴元瑾皱眉。任飞鹰是镐京雷部主管事,按理说,一方主管事闭关,必须事先打报告,等总部另外拨派或指定人员暂代职务。任飞鹰如果此时在闭关,必然是违规操作。
不过他此时也没空思量:“你留在这里等消息。”
裴元瑾没想到他此次离开镐京,会发生这样重大的变故。他本以为这里是傅希言的老家,又有小桑小樟在,就算遇险也不会太严重。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镐京的险恶以及……傅希言的脆弱。明明长得跟面团似的,碰着却像个陶瓷,捧着还怕滑掉了。
事情脱轨令裴元瑾整个人处于极低的气压中,杀一个瞿庇也没有使心情有半分好转,只是更令他感到挡在身前的那股阻力,已经实实在在地阻碍到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少主。”
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裴元瑾正准备回永丰伯府,废物利用一下白虎,看它能不能凭着气味找到人,乍闻呼唤,身上积攒的冷意便越发明显了。
来人感受到了这种冰冷,忙道:“少主,找到傅希言了!”
京都府衙。
做了八年京都府尹,涂牧从未像最近这几个月这样煎熬过。
好不容易将“镐京四公子案”“知机和尚案”脱手,一夜的工夫,都察院大牢又被劫了,陈文驹居然从牢里逃走。
要是左都御史史维良在面前,他真恨不能指着鼻子问:“你不是说我无能吗?你不是能吗?你这么能怎么就让人从牢里逃走了?”
可惜,左都御史不在。
在的只有小小都察院司狱。
不过涂牧知道,这位司狱不仅出身勋贵,而且背后还有储仙宫保驾护航。虽说作为目击者和知情人的他被第一时间送到京都府衙,涂牧却不敢太怠慢,将人送到后衙,让下人送了热洗澡水,而衣服……正去永丰伯府取。
后衙客房里。
傅希言脱下衣服,从铜镜里照了照自己光滑平整的后背,又低头看着手上衣服后背整齐的刀口,微微皱眉。
涂牧眼睛盯着手中公务文书,心里却盘算着后衙的烫手芋头什么时候能够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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