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后,很快就被调往锦衣卫,任副指挥使。不过他没有被剥夺骠骑将军衔,所以,尽管楚光是刘坦渡的上级,但两人从官阶上说,刘坦渡比他高得多。
好在,两人并不用共事,甚至不用见面。
刘坦渡被授官没多久,就跟着十皇子,走上了求学的路。
尽管在很多人眼里,刘坦渡被贬谪,是倒了大霉,可是在傅希言、傅轩等知情人眼里,刘坦渡能活着离开镐京,绝对是刘家列祖列宗保佑。
傅轩甚至很疑惑:“陛下何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不是他怀疑建宏帝,而是以建宏帝一贯的为人,就刘坦渡做的事,建宏帝没有株连九族都是看在自己也在九族之列的份上。
傅希言说:“可能是年纪大了,开始念旧。”
傅轩见他衣着朴素,皱了皱眉:“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该不会真的去都察院吧?”
傅希言没好气地说:“我这是为谁?”
“此风不可长。今日陛下以我们威胁你回都察院,明日就可能得寸进尺。他连刘家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我们就更不可能重锤打击了。你放心便是。”
傅希言说:“想当年,你为了让我当羽林卫卫士,就各种威胁利诱,如今正儿八经的都察院四品官员,你又劝我放弃。叔叔,咱做人就不能表里如一、一如既往、一往情深么?”
傅轩没好气地说:“算我多嘴。”
“好啦,别生气,主要是我觉得史维良大人给我的这件任务还挺有趣的。”尤其是,当他一步步地扯开线团,一点点接近谜底的时候。
他盯了容谅两日。
容谅表现得非常普通,整日里斗鸡走狗,无所事事,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常驻镐京的一个戏班。但他并不是去听戏的,而是去见一位相好。
那位相好在戏班里并不出众,相貌只是清秀,但一双眼睛弯弯如月牙,不笑的时候也含着几分笑意,看着非常喜庆。
不过傅希言关注她,并不是因为她的眼睛,而是因为她的气场。
每当她与容谅单独相处时,不管容谅如何为自己壮胆,小姑娘又如何配合,两人的关系看上去都不像是想象中男强女弱,而是翻转过来。
小姑娘每次说话,容谅都会认真聆听,及时给予反馈,而当容谅说话时,她表情便很随意,仿佛可有可无的。
但在外面面前,两人又会刻意保持着世家老爷与戏班小角儿的分寸。这种人前人后的反差,想叫人不注意都很难。
今晚小姑娘有演出,容谅也去捧场,趁两人都不在,傅希言决定当个梁上君子,好好翻一翻小姑娘的东西。
不过闯空门,需要人望风。
……
裴元瑾对着目不转睛贴脸盯自己的傅希言,无奈地放下书卷:“你想做什么?”
陷阱要跳过(中)
去的路上,两人约法三章,主要是傅希言单方面发言。
“先说好,盗亦有道。虽然我们是去做贼,但我们要做有品格、有底线的贼,尤其是我们一会儿要去的是女儿家的闺房,所以,不该看的一概不看!不该碰的一概不碰!只能用眼睛搜寻事件的增项……啊,真相。哎呀,口音出来了。哎呀,傅贵贵的口头禅也出来了……咳,你说说话吧。”
裴元瑾抱胸,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是一个望风的,风里有什么不该看不能看,不该碰不能碰的吗?”
傅希言拽着他腰际的衣服:“要不,咱俩换换?”
“好啊。”
傅希言冷不防他居然答应了,立马跳起来道:“好你个裴元瑾,平时一本正经,还以为你是北周最后一个好男人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真是北周最后一个好男人,我真是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裴元瑾说:“阖家欢乐。”
傅希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出这么一句,但这时候点头就对了:“阖家欢乐阖家欢乐。”
裴元瑾指着他身后的门:“你说的,戏班就住在门口贴着阖家欢乐的老宅子里。”
傅希言转身一看,果然是到了。
“嘿,还真是。”他身体正准备往上窜,翻墙过去,就被裴元瑾按住。
“我是北周最后一个好男人,所以你不是好男人?”
傅希言眨巴眼睛:“我,是好夫人。”
他见裴元瑾嘴角微翘,知道是哄好了,连忙道:“事不宜迟,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望风。要是有人来了,我们就以鸡叫为暗号。”
裴元瑾无语:“这个时候计较,是通知你,还是通知来的人,这里有问题?”
傅希言说:“那猫叫,小巷子里夜猫多。”
裴元瑾:“……”
傅希言怕他反悔,直接翻墙过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姑娘的房间门口,其实以他的武功,院子里有没有人,有多少人,他都能听到一清二楚,甚至裴元瑾都可以不来,但是……做贼嘛,这样比较有氛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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