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季一粟嘴上答应着,却将他挣扎的双手手腕都握住,锁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年渺挣扎了一会儿没有半点效果,只能放弃抵抗,靠在他怀里继续哭泣: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能不能不要再碰我了。”
季一粟没说话,见他不再挣扎,才松开手,手掌覆上他柔嫩的脸颊,缓缓抚摸着。
年渺安静下来,专心听他几乎不存在的心跳,又毫不客气地打了下他的手背: “别摸了,痒。”
他想,也不能完全怪季一粟,毕竟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情与爱呢?
群山偎依,风与月相和着。
年渺小声开口: “你看到了么?”
“嗯?”季一粟没反应过来,温和问, “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也很小,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私语。
年渺踢了他一下,生气地抬起头看他: “我那么厉害你怎么都没看到?”
“看到了。”季一粟连忙回答, “都看到了。”
“夸我。”年渺抱怨地命令, “夸我。”
“夸你。”季一粟像哄孩子一样夸赞着, “渺渺最厉害,渺渺怎么这么聪明。”
他尽力搜刮着自己能想到的夸奖的话,年渺被哄得总算有一点点开心,继续靠着他,哼哼唧唧跟他讲事情的经过。
“我猜他是妖神,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看他反应,应该差不多。”年渺小声道, “那个月亮是不是假的?不然怎么会在影子里茍且偷生?”
“嗯,都猜对了,渺渺好厉害。”季一粟夸奖着,手从脸颊移到额头上, “不过别想了,会头疼。”
“那个假的月亮呢?”年渺依然孜孜不倦地问, “你不去追那个假月亮,还有那个妖神,还在这里抱我,烦不烦啊。”
“不用追,跑不掉的。”季一粟好脾气道, “抱你更重要。”
年渺心头一跳,又把脸埋起来,忽然又开始怪他。
明明没有意思,还总是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不追我想追。”年渺含含糊糊道, “我要看看那个妖神是谁,让我去看看。”
季一粟没回答,也没有动,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不务正业把人给放跑了。”年渺问, “还是根本抓不到人家?”他叹了口气, “不过没办法,妖一向以狡诈着称,人家又是狐狸,更加狡猾,你抓不住是正常的。”
季一粟: “……”
他犹豫片刻,还是横抱起年渺,从山顶跃了下去。
海风在耳畔呼啸了瞬间,他们便落在了山脚下,捞月亮的海域的背面,月光稀稀拉拉,由于山峰挡着,很少能照到这里,黑乎乎一片,年渺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走近了才分辨出来,一个是百里覆雪,肩上正扛着因为力尽虚脱而昏迷的百里乘风,一个是寄余生,他们脚下有一个人影在痛苦地扭动着,俩人凑在一起,对着那个人指指点点,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察觉到有动静,二人抬起头,看到季一粟和年渺时都笑逐颜开。
在百里覆雪脸上看到“笑逐颜开”实在太过诡异,年渺当即愣住,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
他还被季一粟横抱在怀里,被人看着实在太不好意思,便挣扎了两下,从季一粟怀里跳下去,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对方蹂躏得凌乱不堪的头发。
“别打了新魔哥哥,再打就死了。”百里覆雪的脸上浮现出同情之色,指着地上滚动的人影望向季一粟, “把他打死了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啊。”
他开口竟然是甜美软糯的女音,神情也灵动娇俏如少女,年渺立刻明白,是那位水神再次附体,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望向季一粟。
季一粟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淡然如初,走到那扭曲的人影前,垂眼俯视对方。
年渺也跟了上去观察那人影。
和在月光中看到的不同,对方身上的黑袍已经被利刃划得七零八落,浑身上下都是模糊的血肉,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身上被黑气缠绕,伤口也满是黑气,脸上的面具却是稳稳当当,没有损毁,看不到表情,但从他几乎要扭曲变形的身体和粗重的喘;,息中不难发现,他正经受着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年渺不由看了一眼季一粟,师兄神情平静,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海,可他还是感受到了里面汹涌的怒意,甚至还有一些后怕。
他记得季一粟刚开始抱住他的时候,身体是在微微发抖的。
“算了罢师兄,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那个假的挑唆了而已。”年渺犹豫着还是开口, “而且他也没有对我们做什么……”
他见季一粟无动于衷,只好换了个方式: “我要看看他是谁,我总觉得是认识的。”
季一粟望向他,总算有所反应,一道黑气萦绕上那人的面具,任凭对方再怎么反抗嘶吼,也一点点将面具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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