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顺从地搂着他, 他的手攀在沈舒年的背上, 感受着他身上那股温暖又令人安心的温度。本是一派其乐融融氛围, 可方砚知一张嘴,立马就将这暧昧温馨的气氛搅了个七零八碎。
“好重噢, 你快些从我身上下来。”
方砚知说话时还是笑着, 话语里几分玩味。虽然理智上知道方砚知只是在同他开玩笑, 可是单论情感上, 沈舒年还是不能接受有人这样直白了当地说自己的分量。
他利落地松开手来,满腔柔情立马变成了对方砚知口不择言的怨怼。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方砚知,只觉得自己方才在苏眠面前据理力争的一番好意简直是喂了狗了,半点没有得到该有的回报。
沈舒年越想越觉得委屈,头也不回地扔下方砚知就往外走。方砚知见自己惹恼了他, 悻悻地用指节蹭了蹭鼻尖,而后任劳任怨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上去,追着和沈舒年并肩。
沈舒年目不斜视, 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方砚知。方砚知看他气成了个鼓包的侧脸, 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这话千万不能当着沈舒年的面说, 不然这人怕是彻底哄不好了。
“我错了。”
他硬气没过两分钟,立马就跟沈舒年道歉。沈舒年不搭理他, 方砚知也不气馁。他兴致勃勃地同沈舒年搭话, 还故技重施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给我放开。”
沈舒年见方砚知又来这一套, 他这回铁了心了,绝不会对方砚知的苦肉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他侧目去瞧方砚知, 语气冷冰冰的,听起来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方老板还得注意影响。”
哦吼,玩脱了。方砚知瘪了瘪嘴,对沈舒年冷若冰霜的表现不以为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已将沈舒年的性情摸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沈舒年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碍于颜面不好表达。
既然沈舒年是个脸皮薄的,方砚知便不在意自己是那个厚脸皮的。他发挥自己死皮赖脸的本性,半点都不骄矜地对沈舒年撒娇:“舒年,别不理我啊。我身边就你一个人了,你要是都不理我了,我一个人可多无趣啊。”
听方砚知这样说,沈舒年又想起来了自己对苏眠说的话。他到底没能真正的对方砚知做到视而不见,见他递了个台阶,他便也顺从地下来。
沈舒年软下态度,话里话外却还是对方砚知暗暗的警告:“方老板以后要是还学不会讲话,别怪我联合大宝小宝将你扫地出门。”
方砚知乐呵呵笑了,没将沈舒年的话放在心上。他垂下手来,钻进沈舒年的衣袖中,牵住了他的手。方砚知捏了捏手上掌心,笑容带着几分狡黠:“你那关系匪浅的伯父,喊你去做什么啊?”
“没什么。”沈舒年不咸不淡地瞥了方砚知一眼,而后抽出手来,老大爷似的揣起了袖子,“让我警惕某个姓方的登徒子,以后别在他手上吃了亏。”
“当真遗憾。”方砚知故作西子碰心的心碎状,对沈舒年表达着自己的遗憾和惋惜,“没想到你那伯父居然这样揣测于你我之间的关系,在下不才,却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这般提防,可真真是让我伤了心了。”
说罢,方砚知还特意抽出一截里衣袖口,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番装模作样宛若真事儿般的举动让沈舒年目瞪口呆,更是对方砚知这人的厚脸皮有了个深刻认真的理解。
“还装,也不嫌闪了舌头。”沈舒年怒极反笑,笑骂方砚知的扭捏作态。他们二人一道走出九曲回廊,一路上说说笑笑,白日的晦气早就在一路欢笑中散了个干净,却没曾想在长乐坊的前堂门口,见着那被他们救下的月琴乐师。
那面容姣好的姑娘怀抱月琴站在大堂正中,听着身后传来人声响动,怔愣着回头去看。见是方砚知他们,她先是一惊,抹去眼角泪花,便迈着步步生莲的走姿,施施然地走到了方砚知面前。
方砚知瞧她似是哭过,一番不忍美人梨花带雨的怜悯心刹那间便涌上心头。还没等他开口宽慰这可怜见的姑娘,那姑娘便十分有眼力见地朝他们行了个礼,礼数周全到全然挑不出错来,却让方砚知吓了一跳。
方砚知理智上实在无法接受有人朝他行这样的大礼,总让他觉得无法消受。他赶忙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嘴里还哎呀叹惋道:“姑娘何必如此,萍水相逢一场自是有缘,我等可承担不起。”
那姑娘似是理解错了方砚知话中涵义,以为他是急忙与自己撇清关系,一瞬间眼眶又红了起来,仿佛下一秒便要潸然雨下。她欠了欠身,这才缓缓抬头,对着方砚知哭诉道。
“方公子今日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
她的话音被泪意梗住,顿了一顿,打算继续说些“来生必定结草衔环,来报公子大恩”这样的场面话。可她刚一开口,就被方砚知一脸受之有愧的模样打断了。
方砚知头疼的厉害,他一向不会处理古代人这种救人一命便要三拜九叩的情形,也不希望有个漂亮姑娘在自己面前自轻自贱。可是看着情形,一时半会儿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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